喻倾又仔细看了看秦冽,确定他对田甜没有任何感情后点了点头。
她不管这人以后追妻火葬场有多惨。
要是他敢在和她谈恋爱的时候见异思迁、脚踏两只船,那他才会知道什么叫真的惨。
秦冽不知道喻倾内心的想法,他一手拎着熊脑袋,一手吨吨吨喝着西瓜汁。
身上的阴郁都被夏日的阳光冲散了许多,显出几分罕见的少年气。
喻倾心有不忍,踮脚给他擦了擦汗,又伸手想去拿秦冽手里的熊脑袋。
秦冽退一步,没让她碰到:“挺重的,我抱着就成。”
喻倾没太大威力的瞪了他一眼,把大脑袋抱过来。
里面可能有金属支架什么的,抱着确实不轻。
喻倾更气了:“你肩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能扛这么重的布偶脑袋。”
自从遇见喻倾以来,秦冽收到的关心和照顾比他前十九年还多。
让他整个人都好似置身于温暖包容的云朵中,美好的让他觉得骨头都酥软了。
任凭秦冽在外人面前再如何冷淡,此刻面对喻倾,眉眼也不禁松动。
“工资日结,只有三个小时了。”
“那你蹲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肩。”
秦冽没动,眉眼有些不自然。
“倾倾,我真的没事。”
喻倾心都抓起来了,最后她拉着秦冽蹲下,就看到昨天受伤的肩膀已经紫了一片。
玩偶服里又闷又热,有些伤口甚至都开始发白。
秦冽蹲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秦冽你疯了吗,你自己伤口破了,肩膀淤青了,你不知道疼吗?”
“你快脱下来,这钱我们不要了。”
秦冽站着没动。
喻倾只觉得心里像被一双大手握紧了一样疼。
她知道秦冽这些年可能过的很不容易,却没想过他会为了钱在烈日下受这种苦。
她心中酸涩,不禁放软了语气:“多少钱啊?”
“五百,工资日结。”
为了五百块钱,秦冽愿意带着伤在烈日下站一整天。
可明明那天晚上,她生气了,他哄她时给她买的小蛋糕,也有三百块钱。
那一刻,喻倾觉得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像是一滴水砸进了湖里,掀起层层微小而细密的波澜。
带着隐痛。
她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
她很想说我们回去吧,别说五百,五千甚至五万我都能给你。
她想说我们别吃这种苦了,不值得。
她想说再不行你把玩偶服给我,我替你干。
可是不行。
在那一刻,看着面前沉默而固执的男生,喻倾退步了。
“我去凉亭那边看着你。”
秦冽点了点头,又戴上了笨重的头套。
叉腰卖萌和游客合影。
他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以后的他丢了几百万的单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连五百块钱都不舍得放弃的少年。
现在的秦冽是那么的单纯、真挚、赤诚。
面对她时,和所有的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
他以后会功成名就,赚几百上千万,然后送田甜几十万的珠宝首饰。
可他现在一无所有的时候,也愿意花一半多的工资,给她买蛋糕哄她开心。
谁又能说蛋糕比不上珠宝。
她愿意陪他走过所有潦倒不堪,哪怕最终他的身侧不是她。
谁又能说他们的感情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