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彰盯着她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很好,找到拿捏她的办法了。
老四那小子……果然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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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元棠自打从淮王府出来便就坐立难安地回了院里等消息,不在书院是怕他们找来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正在屋内焦头烂额地等着,门外一串脚步,抬眼一见是拾砚来了。
贺元棠忙出声问道:“怎么样?清珏可是找到了?”
拾砚摇了摇头,面如土色地将小虎便是小殿下一事给转述了过去。
贺元棠见字险些坚持不住地踉跄了两下,手指紧攥着那册子上的字重复道:“此事当真?”
拾砚扯了扯嘴角,比口型道:「千真万确。」
贺元棠艰难地扶着他坐下,整个人头痛更甚了。
他无暇再去追问事情的详细经过了,只焦急地看着他道:“那如今这端王怎么就那么笃定瑛儿去寻肃王他就必能答应?此事牵连之大,几乎是可以将丞相党给一击扳倒的好机会,他怎会轻易放过!”
他鲜少发这么大的火气,拾砚本就心机,如今更是火上浇油一般恨不得亲自去寻端王去。
这厢他还在犹犹豫豫地想着各种馊主意,却见贺元棠发作一通终是冷静下来,他突然忆起件重要事来,迅速道:“先前你是不是说过,瑛儿她在宁州发现了他的私矿?”
拾砚恍然睁眼,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急忙夺过册子挥笔写道:「这铁矿莺娘姐姐可是说过十分重要,是能扳倒肃王的重要证据……」
贺元棠见字气结,抚了抚眉心道:“都这个时候了,是斗垮老三重要,还是换回孩子更重要?”
他扬声着便就不等他作答,以左手执笔迅速写了封书信出去。
想了想,却还是将信撕了又道:“你先去同阿阑提上一提,看他是如何想的……若是不愿换也便罢了,大不了,”他顿了顿复又沉声道,“大不了,我便亲自现身。”
拾砚心一咯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要是身故已久的太子突然现身,得在这朝堂上激起何等的轩然大波……
况且,拾砚知道,太子其实也有些厌倦了前先那般尔虞我诈的日子。
算了,还是赶紧送信去吧。
便就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回了王府,迅速写上宁州私矿四字递给贺元阑,后者一见,心下明了。
是啊,纵使那厮也心悦莺娘,也是这再心悦也比不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贺元琅不可能轻易答应,便就得拿出他的把柄去同他交换。
贺元阑一直静默沉思着,拾砚看着他的侧脸,想起了方才的殿下。
这兄弟俩其实轮廓真的跟复刻似的一模一样,区别在与,殿下瞧着眉眼柔和,像尊菩萨一般天生具有亲和力,而王爷则看起来眉眼凌厉,不仔细瞧,便会觉得他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其实也的确是个心思复杂的人,从小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他嫉妒太子人见人爱,嫉妒太子天生神童,打小记恨到大,存心攀比又自暴自弃……
蓦地,拾砚想起什么似的恍然睁眼。
是呀,王爷本就不喜欢太子,恨屋及乌的,保不齐也会将小殿下给记恨上了。
……恨他都来不及,怎会甘心救他。
拾砚的眼神太露骨,不消他说,贺元阑已明白了他眼底的意思。
眸光一沉,叹了口气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拾砚痴楞楞地有些想说是,却又怕触怒于他,又摇了摇头。
贺元阑自是看出他方才的犹豫,厉声道:“他到底也是太子的遗腹子,莺娘的孩子,本王便是不看在太子的面上也得去看莺娘的面子,赶紧滚去赎人!”
说着抬手一推,便将他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