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姊,若是当初夫差直接杀了勾践,那岂不是连卧薪尝胆的机会都没有?那又或者他即使隐忍多年,最终还是失败了,不就依然是个笑话吗?我要去找母亲,一定要杀了那个匈奴!”
夏奉催促着奴仆走快些,宫人们已经是小跑的状态,不敢再快怕步辇不稳,也不敢回话说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平日里见谁都和气的小太子小皇帝,现在却异常暴躁,无形威压使得众人都摒住了呼吸。天子之威。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真的逐渐长大了,也越来越像他的父皇。
“母亲!”夏奉闯入,匆匆行了个礼,不等高后询问便自顾自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简短的叙述了一遍。随着夏奉的话语,高后的眉头拧得更甚,逐渐靠在了一起。
“辰儿,是这样吗?”
“是。”
“那匈奴现在何处?”
“回母亲,儿臣已经吩咐了侍卫将他带来,现在应已在路上了,那婢女也在在路上了。”
“母亲,还将他带来作甚,我现在看着他便是气,直接斩首便好,也让那些在我大成肆意妄为的胡人看看,这就是下场。”
“未儿!”高后提高了音量,训斥道。
夏奉只好噤声,没了先前的锐气,埋着头一言不发,只是收在袖子里的手攥拳握紧,指节已是发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匈奴骂骂咧咧的声音实属难听吵闹,在殿外颇远的地方便能听到。用的是匈奴话,听不明白,不过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好词。
“你就是街上打伤我子民的匈奴?”
“是老子又如何,还真敢杀了老子不成?哟,这不是那个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的小子吗,现在怎么了,老子来了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哈哈哈哈!这成朝的皇室尽是些什么孬种!”
“你……”
“够了!哀家叫你来可不是让你说这些污言秽语。不过是个匈奴使臣,就敢在我大成如此放肆,还打伤了我成国的世子,顶撞我成国的皇室,就算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赎罪的。本按照我朝律法,该诛你九族也不为过,但你既是匈奴的使臣,现在我大成同匈奴又为兄弟之国,睦邻友邦,是高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和平。哀家可不愿因这一个小小的女婢便伤了两国的和气,失了兄弟的交情。再则,哀家已经了解过,确实是这婢子有错在先,皇儿他们虽仗义直言路见不平,见不得他人为非作歹,但难免小孩子行事不够稳妥,初衷虽好确实用错了地方,管了闲事。既然这一切的误会皆是由这女奴引起,杀了便好了,来人。”“喏。”侍卫麻利地将那奴婢带出殿外。“现在问题的根源已经解决,误会也说清楚了,想必使臣也不会再同几个小孩见识。何况,使臣已经打伤了定远侯世子,也有不对的地方。”
那匈奴听后狂笑不止,声音震动着每个人的鼓膜,烦闷不已。“还以为会说什么,到头来不还是向我服软道歉,什么大成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克鲁单于怎么想的,竟会和你们达成协议。既然太后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势必得给个面子,向我道歉,我就不同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计较。”
“不可能!”夏奉吼道,被高后又瞪了回去。
高后接着道:“使臣,这事虽现错于那奴婢,但是你当街行凶,就算是一个普通百姓也看不下去,更何况是身为高位之人?即使有理,你的做法并不可取,官尉也可直接抓捕。再则,你打伤了世子尚且没有道歉,何况叫他们跟你赔礼。哀家想将此事化小,是从两国邦交出发,若是使臣仍旧不依不饶,即便是两国开战,使臣你这命也得留在大成。想必你也知道,高祖同哀家皆是平民起家,但仍旧推翻了前朝暴政。若是未记错,你匈奴可是被前朝始皇逼得退居百里,数年不敢过云中关半步。不过是趁前朝末年天下大乱,中原内战无暇外防才钻了空子。今天下安定,百姓和乐,若是再有战事破坏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和平,你就真觉得匈奴能独善其身从中获利?哀家不过是为了两国和睦,难道使臣真想破坏着难得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