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着实难住她了,现在若是将人都答死了,那岂不是以后再胡编乱造的时候,岂不是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这个我也知道的不多,单知道还有亓官澈,平时亓官也会常来找我们来玩。或者说,哥哥他们不在的时候,都是同亓官在一起研究最新的衣服式样的。”
“君修哥哥,你都问了这么多了,我还不知道鳞姐姐在你心中是个怎样的人呢。你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是你连见都没有见过她,怎么就知道你们合适呢?”
楚鳞抱着双膝,坐在火堆旁边,小脸放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着谢君修。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的婚事是自小就定下的,我也当然一直将她当做妻子看待……”
这确实是像谢君修会说出的话。君修,即为以君子之风修身立德。不过,在遵循礼法的同时,是不是也忽视了自身的想法需求?
“我们也并非没有见过面,只是那时候年岁很小,她忘了也很正常。”
谢君修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凝望着楚鳞,好似这话就是说给她的,而不是林秋儿。
一瞬间,她觉得他早已看穿了自己的伪装。
小时候见过?楚鳞神情不变,只是心中已经在极速地回想。小时候有见过吗?有吗?没有吧?
“那个时候还发生了一些趣事……”谢君修垂眸一笑,没了下文。
“什么事啊?”楚鳞好奇,他们不光见过。还有事情发生?
谢君修笑着摇摇头,“都是些小孩子间的玩笑罢了,没什么打紧的。”
楚鳞心里痒痒,只是她现在披着“林秋儿”的身份,贸然打听别人的私事并不太好。这个身份日后还要再用,还是苦心经营点为好。
“那除了这些,平日里她还有什么喜欢的事物吗?听戏?话本?访景?”谢君修尽量挑些楚鳞感兴趣的话题来问,就比如他根据传言,就不会问她喜不喜欢读书这种话。
“都还行,话本的话确实也迷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有了《拜月记》,就没再看过了。”
是啊,自从写完了《拜月记》,楚鳞基本上将世间能用的所有桥段,不论新旧都用到了,自然是看其他的索然无味。更重要的是,都不如她写的。
“《拜月记》?这本我倒是看过,着实不错。”
“那你觉得怎么样呢?”楚鳞想听听谢君修对她这部作品的评价。
“明月阴晴何处定,不过大梦一场醒。即使用语再风趣幽默,也难掩其基调的哀愁。就像是白初,他从最初的天才沉淀为了最后的宗师,但是他在成长的路上不断在得到在失去,最后孑然一身归入山林。我不知道写他的人是如何想的,只能推测其看似潇洒肆意,实则有自己也化解不了的愁绪。”
楚鳞只觉得他在胡扯,自己写这个的时候哪里有想那么多,不过是把自己心中想的故事给叙述出来了而已。至于有没有他说的那些愁绪,她又怎么会有?神仙都不一定过得有她逍遥自在。
“原来你是这么看的啊,我读它的时候只觉得是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罢了,没想到背后这么复杂。”
楚鳞的话里带着些讽刺的意味,写书者还没有看书者了解?只不过谢君修不知道这层意思,也听不出来。
“这不过是我自己的理解,至于正不正确,是否确有此事,那便只有游山客他本人才知道了。更何况,每人理解不同,也是情理之中。”
楚鳞重重地点点头,深以为然,这本书刚出的时候,怎样解读的都有,什么样奇葩的传闻她听说过,也不过一笑而过。
火堆里的木柴就要燃烬,只剩下大片焦黑的炭末。
明月在他们交谈时,也不知何时升至了天顶。
月色皎皎何其撩人,伴着群星,呼唤着地上成对的人儿,去到梦里。在那里,伴着月光,去会白初,去体会真正的《拜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