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林紫苏告辞后,梁婉怡把花园里的下人们叫到了一起,才知梁铭泰当着一众下人们的面调戏林紫苏,当下就警告下人们不得外传,又去找了父亲告状。
昌国公早就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满,听了梁婉怡的话后勃然大怒,罚了梁铭泰在祠堂里跪了一宿,本以为借此管住梁铭泰的心性,然而在第二日一早,梁铭泰就接了邀约,陪着朋友一起去状元楼吃酒。
这状元楼是京中最大的酒楼,平日里豪客云集,流言不断。当日里状元楼传出了令人震惊的流言,说是一向胡闹的敦王殿下与昌国公府大公子遇到了对头,在街上调戏民女时反而被对方教训了一顿,据说与他们一道的纨绔子弟们都被打的抱头鼠窜。
紧接着便有好事者仔细剖析、反复论证、多方确认,一致以为出手教训敦王与昌国公府大公子的正是城东康平伯府的林大姑娘。
敦王殿下和昌国公府大公子俱是以顽劣出名,得罪的人着实不少。碍着两人的身份,人们不敢当面寻仇,听说这两人被教训,当下便有人为林紫苏拍手叫好。
然而也有人不无担忧道,这两人终究是皇亲国戚,林大姑娘将两人都给打了,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尤其敦王还是刚封的王爷,那可是犯上的大罪!
众人在叫好之余,也为林家叹息,即便是当今官家宽仁,不追究林家犯上的罪名,但这林大姑娘凶悍之名传扬出去,怕是以后要像长安侯家那位千金一样,没人敢娶进门了。
状元楼大堂里众说纷纭时,梁铭泰正与谢晞、徐文韬以及一众朋友在楼上雅间里喝酒,虽关了门窗,还是不时会有声音传入到房间里。
几位年轻公子皆是听在耳中,敦王被打时他们都在场,梁铭泰被打的细节却是第一次听说,有心取笑几句,但想到两人的身份,只能强忍住笑,不住向谢晞和梁铭泰敬酒。
梁铭泰没想到自己被打之事一天之内竟然传的沸沸扬扬,在自己家里被一个小姑娘殴打,这下又传扬开来,面子是全没了,当下有些恼羞成怒,从怀里取了几张银票,拍在了桌子上,说道:“四哥,徐二哥,这事儿我梁铭泰认输了,你们自便!”
京中都知道昌国公府的梁大公子一向怜香惜玉,看见姑娘就走不动道,此时轻言放弃,雅间里的一众人皆是有些意外。
徐文韬眉角含笑,问道:“阿泰,这就认输了?这可不像你的一贯作风。”
梁铭泰“哼”了一声,说道:“那个凶狠的臭丫头,可不是我的下酒菜。我就是想摸她一下,被她教训了一顿,这要是娶回家,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你们谁喜欢,谁娶回家供着吧,本公子是不奉陪了。”
谢晞听了梁铭泰的话,笑道:“阿泰无须着急,你这银票先收起来罢,不到最后,胜负还不好说呐。”梁铭泰愣了一下,说道:“你们还想分出胜负?这样的女人娶回家,怕不是要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不如咱们三个各拿些银子,今晚去万花楼乐呵一下得了,也算给兄弟们有个交代。”说着看向了徐文韬。
徐文韬摇了摇头,说道:“胸藏锦绣,腹有良谋,就算娶回家供着又何妨?”
梁铭泰觉得有些好笑,说道:“徐二哥,你才见她几面,就这样评价她,怕不是被她迷昏了头了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忽地想起自己在花园中那一次鬼使神差的伸手,心里有些发虚,自己当时是不是也被迷昏了头?
徐文韬一改往日的脾气,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而谢晞又成了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端起酒杯自饮了起来。
梁铭泰将桌上的银票收了回去,静坐在窗前听楼下的议论,听着关于林紫苏的风言风语,心中竟莫名有些大仇得报的痛快。
当事的三人都不言语,这顿酒吃的沉闷之极,到最后便不欢而散。梁铭泰回到了家中,便把状元楼听到的传言当作笑话说与了梁婉怡听。梁婉怡唯恐林紫苏声名受损,急匆匆的找林紫苏,看她是否有法子补救。
林紫苏对所谓的流言并不在意,前世里长居皇宫,各个嫔妃之间的蜚短流长听的多了,对那些煽风点火的传言多是一笑置之,只是感念梁婉怡这份心思,说道:“多谢怡姐姐关心。外面既然传了就让他们传吧,反正我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