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惊讶地抬头,忽闪着眨了两下眼睛,装模作样的能耐逐渐游刃有余:“你怎么猜到的……”
“这齐家村出来的都姓齐,我跟齐三强名字里俩字儿都长一样,不怀疑才怪。”齐东强倒是悠哉无谓地耸了下肩膀,“不过齐家村的其实年轻人往外走了得有两代,我跟这重大罪犯好像还真就没什么沾亲带故的关系。不然我爸能那么不管不顾地扣住齐三强彻查吗?有亲戚关系的话肯定得避嫌啊。”
齐东强说话间一挑眉,一双眯缝眼儿一看就知道是打哪儿遗传来的基因。江陌不太想继续应承他这点儿带着调戏意味的靠近,趁着拿水的空当稍微错开半步,靠着齐三强家的院墙,稍微抻长了脖子向外眺望:“我看村子里好像年轻人不多?周围的耕地都荒着。”
“现在哪有年轻人乐意种地的,一忙忙一年,也挣不了不少钱。”齐东强锲而不舍地凑过去,“齐家村年轻人其实不算少了,去年人口调查的时候走过一趟,大部分都在市里打工,有一部分跑大货的,拉客拉货的车都能开,这还挨着国道,怎么都方便。”
“拉货啊……”
江陌嘀咕了一声没再搭茬,应了院子里小罗的招呼,稍微点头示意就侧身进院过去帮忙。
齐家村“二轮取证”一行的意义其实不大——这算是没能及时跟进调查的“后遗症”,明知别有用心的坝庄分局和云山北路派出所打着小算盘动过手脚,但又一时无从追责,反复取证能得到有用线索信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江陌顶着“走过场”的名义,总不至于敲锣打鼓地把整个村子挨家挨户都询问彻查个来回,末了只能收获甚微地带着小罗法医和几位检验的同事打道回府,捎带脚地送齐东强回派出所打卡早退。
小罗法医有点儿瞧出齐东强这陪同随行得不怀好意,黏黏糊糊地拉着江警官,蹦到江陌的副驾驶就不挪窝。齐东强纠结再三还是换乘检验中心的小面包,打头带道也不知怎么七拐八扭地绕了路,正从那处废弃卫生所小楼附近取道经过。
警戒线铺张的阵仗被西北风刮得凋落,荧光条半数都泞在泥地上。似乎是因为分局那边对于案情已有定论,案子还没彻底作结,这么个重大的抛毁尸体的现场居然也没个辅警看着。
江陌瞟了眼窗外,若有所思地放慢了车速。
“这就发现焦尸那地儿是吧……没人管了这都?”小罗法医打从上车就开始犯困,迷迷瞪瞪也觑了眼那座废弃的卫生所二层小楼,提不起劲头地闭上眼睛,“我可真的服我妈……我昨晚上加班到下半夜才回家,刚睡了没多长时间就听见伟大的徐女士早起跳减肥操,蹦跶得我这做梦被僵尸蹦着追了一早上。物业迟早得上门儿——诶——你干嘛去啊?”
小罗法医朦胧着觉得这车在泥地里越晃悠越慢,隐约像是停下的时候才想着睁开眼睛一看究竟——结果扭头就瞧见江陌拉上手刹,揣起手机,语速飞快地丢下一句话就蹿了出去。
“案件卷宗里一直没人提过这个废弃卫生所,我记得前天晚上恍惚看见二楼窗口有人,我去确认一下,需要再喊你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