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这套装备可太帅了……”肖乐天抱着一堆破烂杂物,撅着屁股从外勤车里钻出来,递给江陌一个口袋,“师姐你看看有没有前几天用这车落下的物件儿,我看像是有用的就都拿袋子装上了。”
江陌老早就瞥见肖乐天在车里趴着,还以为这小子躲在这儿偷懒睡觉,扭头看见他一脑门子汗,赶忙蹦下车上前搭把手,“你在这儿鼓捣什么呢?”
肖乐天拍了拍手上的泥灰,“今儿早上去加油,听着发动机的动静不对,回来一看刹车片怕是也要报废,老耿就说送修之前把车里面清出来,别跟垃圾场似的,开出去丢人。”
“除了手套箱里那一堆薄荷糖,也没什么别的……”江陌日子过得没比她那位年近不惑的老光棍儿师父精致多少,出门儿带的东西满打满算揣不满两个裤兜。她扫了一眼被肖乐天仔仔细细归置妥当的小口袋,看见里面的零碎杂物,面无表情地愣了几秒。
“啊……那个奥特曼的钱包。”
顾形从副驾驶底下抠出钱包那天,江陌还想着忙完案子记得给人家送回去。
当时耿副队正计划着结案的时候正式给协助调查抓捕的邵桀颁发一面锦旗,顺道邀请这位小有名气的人物参观警局做个正面宣传,挽回一下最近盛安市局乌七八糟的倒霉形象——江陌那会儿总觉得碰见那红领巾就没什么好事儿,外加上钱包里除了一张名片,连个证件银行卡都没有,想来也是没什么着急要紧,就打算趁耿副队搞宣传的时候再当面把钱包还给他,省得多跑一趟瞎折腾。
谁成想,程烨一案牵连出了诸多悬而难定的麻烦,耿秩联系到邵桀的时候他又说在忙什么转会期的正经事,江陌那辆越野修好之后也就没再动过这台濒临报废的外勤车,一来二去,她算是彻底把还钱包这茬儿丢在了脑袋后面。
江陌拎着口袋往办公室晃悠,翻了半天找到当时补录口供留下的联系方式,无念无想地拨了号码,接通电话的时候还记着小孩儿似乎有点儿怵她,连自报家门的语气都刻意放缓,听起来还算有那么点儿和蔼可亲。
虽然脸上还垮着一副讨债的表情。
“喂……是邵桀吗?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江陌,你还记得吗?”
“……嗡——喂……”
听筒里小猫似的说话声混着电钻的嘈杂巨响毫无预兆地在江陌耳朵边炸开——江陌对装修建筑噪音简直深恶痛绝,皱了下眉,一个字儿都没听清,先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上满格的信号,好声好气地重复了两次,“我说我是江陌,能听清吗?你之前的钱包——”
“……嗡——不——嗡……”
江陌这人工作之余的耐心十分有限,属于玩游戏永远不会苟在草丛里,不是狂奔在“突突”别人的路上,就是死在遍地的“突突”声里,再立马重开另一局的类型——要是依着她现在的脾气,三句话没换来一句能听得清人声的回应,江陌这会儿十有**已经扔了手机。
但碍于曾经一鞋底子把人送进过医院,一想到电话那头的小孩儿逆来顺受的神情,江陌又莫名其妙的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