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憋着乐,绕到副驾驶从外面拉开车门,看着邵桀抱着脑袋眼眶泛红地从车里猫着腰钻出来,“要不低头我看看?别前两天摔地上那下还没恢复利索,再撞个好歹,不行咱直接去医院……”
邵桀顺从乖巧地低下头,被江陌捂住头顶轻按着揉了两下,没等察觉到疼,触碰到头顶泛凉的指尖温度先麻酥酥地激得他一哆嗦——邵桀一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向江陌,若有所思地歪了下脑袋。
江陌莫名其妙地对上他的视线,忽视不掉,被他看得发毛,抬手在他眼前挥了下拳头:“磕傻了?看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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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得邪乎,月亮被层层叠叠的云拢得只剩一盘光晕。
邵桀晕晕乎乎地飘回家,跟在客厅点灯熬油批改学生作业的吴老师撞了个正着,隔着一把椅子半尴不尬地打了声招呼。
他在餐桌旁边垂着眉眼无声地站了片刻。
母子俩这种生分的状态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邵桀眼观鼻鼻观心地等着对方随便说点儿什么,然而两人似乎实在没什么足以互相关心的情感基础,末了还是吴瑾先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端起为人师表的架子,随意地一挥手:“回家就别总摆弄你那个游戏,没事儿多看看书,出去玩儿也适度,整天见不到人。”
邵桀稍微掀了下眼皮,目光落在吴瑾手边的茶杯上,又迅速垂了下去。
邵桀敏感地意识到他所从事的职业直到现在还被父母划分在不务正业的领域,但他这会儿没什么叛逆争执的念头,只极轻地应了一声,趿拉着拖鞋回到房间,又赌气似的按下门锁,沮丧地把自己往床上用力一丢。
吴瑾似乎在门外又说了什么,邵桀没听清,扯了枕头把脑袋蒙住,趴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摇摇欲坠濒临掉进梦魇的瞬间,邵桀猛一激灵,几乎从床上蹦起来,把身上所有口袋掏了个遍,随手把翻出来的证件银行卡扔到桌上,最后摸了摸空荡荡的裤兜——唯独那个没钱没卡没证件的旧钱包不知道掉在了什么地方。
邵桀耙乱了发顶,一动不动地呆了一会儿,紧紧地皱起眉头。
“啧,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