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道惊慌之余,冯双梅的咳嗽自行停止了,她颤颤巍巍地举着手,看着手上的输液口,嘴角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徐公道搀扶着她坐了起来,将雾化面罩丢在一旁,关了雾化的机器。
“缓缓再做雾化吧。”徐公道说道。
冯双梅既往有支气管哮喘病史,以前也没少做过雾化,特别是在乔星社区医院就经常来,徐公道调阅过老人的门诊记录,一年有将近二十多次的门诊记录,每次都是开一些支气管舒张期和口服的糖皮质激素,已经是个老毛病了。
冯双梅情绪失落,脸上满是沮丧,她呆呆地看着徐公道,声音嘶哑地问道:“徐医生,我刚刚看你在叹息了,是因为我出什么事情了吗?”
徐公道听见老人知道自己姓什么的时候原本有些好奇,还有些吃惊,可是跟着老人的视线移动,他看见自己的胸牌的时候,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你放心吧,没事,你听错了。”徐公道严肃地回复着,面色铁青,全然没有任何情绪在上面,面对工作就是要投入足够的注意力,面对生命既要敬畏,也要严肃处理。
徐公道心里有一瞬间划过一个念头,就是将实情告诉冯双梅,但是他又极其恐惧造成的恶劣影响,总不能直戳了当的告诉冯双梅他医术不精,不能用体征迅速推断出老人的病情。
此话一出,徐公道都不知道冯双梅会怀着一种怎么样的眼看来看待他,更重要的是很有可能会造成冯双梅内心的担忧和恐惧。
一个医生如果不能给病人一种信任感,反而造成一种让人不怀疑的误解,那病人心理岂不是更奔溃,别说原发病没治好了,因为情绪过于失望,然后导致原发病加重,甚至出现其他的并发症,也并不是说没有这种可能性的。
所以徐公道没有将真相告诉冯双梅,而是选择埋在了自己的心里。
“别瞎想,等抽血结果出来了,我就给你用药,用完之后就会好很多。”徐公道看了眼老人,然后又看向心电监护,血氧饱和度在93%左右,他拿起雾化面罩,开了极其想给老人继续做会雾化。
冯双梅伸出颤颤巍巍的右手,推嚷道:“徐医生,你不会骗我吧,我到底是什么病?”
徐公道停下了手,没有直接开启雾化机器的开关,他看着冯双梅那悬在半空中的手,连忙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下,塞进了被子。
徐公道抚平被子上的褶皱,坚定道:“我不会骗你的,我是急诊医生,你要相信我的专业。”
他说这句话的很适合其实很虚,因为他的执业证注册的是外科方向,准确地来说,其实他是个外科医生,但徐公道没有拆穿自己的谎言,而是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想给冯双梅一种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