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本以为自己会听到与喜阁前那条阴虫所说的相同的答案,但那少女只是不屑的嗤了声,斜眼看着余音,说“我是谁重要吗你只需知道我等了你三千年,时时刻刻为了杀掉你而准备着。”
市集的喧闹声令余音有几分恍惚,仿佛这里真的只是个寻常村落。
穿过几条小巷后,少女扛着余音到了间破落院子前,她咚的一下把余音丢地上,接着伸手敲了敲门,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透过门底下的缝,余音还真就看到有人过来开门。
“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都跟你说了,不要去山上了,天越来越冷,现今儿山上还活动的,都是猛兽。”开门的只是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人。
少女踢了踢地上的余音,抬头对妇人撒娇道“娘你看,我这不是猎了头熊回来吗这熊看着挺值钱的,等剥了她的皮,我们就搬走好不好”
院子里,一个男人正站在棵歪脖子树下砍柴,大冬天的,他脸颊通红,额角挂着汗。看到少女回来,男人连忙擦了汗,跑过去将少女提回来的猎物往家里搬。
“爹,你说好不好咱从这地儿搬走,搬去都城吧。”少女眉梢都带着喜气,一改最初和余音说话时的阴冷模样。
男人哈哈大笑,回道“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咱家就只听音儿的话。”
地上被拖拽着的余音听到音儿二字,再扭头去看那少女,心已经沉了好些。许多细节其实一点儿也经不住揣摩,一经揣摩,背后就是不堪的真相。
“三千年前,他为了人间要灭你,为了妻子又要保你,最终被他舍下的,也不过是一缕算不上残魂的我而已。”
少女手提砍刀,面无表情地单膝蹲在余音身边,一刀下去,便砍得余音手臂上骨碎血肉飞。
“音儿,不如我来吧,这活带血,爹做起来顺手。”边上的男人似乎是被少女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赶忙过来抢刀,“快进去洗洗,天这么冷,你还在外面跑一整日好在我叫你娘给你烧了热水,省得你冻着。”
“是呀,音儿,随娘去洗洗身子,热乎热乎吧。”妇人也过来拉少女。
但少女只是倔强地摇了摇头,又从男人手里拿回砍刀,埋头边动手边说“这熊是我猎回来的,我知道她性子,若不亲自动手,我担心她会伤到爹娘你们爹娘,你们还是去火房烧水,准备做饭吧。”
“父亲撕裂我的魂魄吗”
余音的话,落在男人与妇人的耳中,就成了凄厉的熊吼。
这下他们信了自家女儿口中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我,相互扶着往火房走去。
院子里只剩下咚咚的挥砍闷击声。
少女垂眸看着奄奄一息的余音,诡异勾唇,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被撕开的那一缕,到底还算不算余音呢他要除了你人性中的恶,可人生来人性本恶,谁又本事去将其割裂”
刀沿着余音的脖颈,划骨头往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音。
“好在天不绝我,竟是叫我在这里活了下来。此后杀了你,就成了我唯一的指望,当然,让那个女人同样付出代价,亦是我的心愿。”
说完,少女徒手扯出余音的心脏,张嘴便直接吞下。
血染了她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