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贞离开的步伐为之一顿,想了许久说道:“五年吧。”
朱瞻墡摇头说道:“太久了。”
“很快了。”徐有贞眉头紧皱的说道。
朱瞻墡平静的说道:“顶多给你三年的时间,等不了五年了。”
“嗯,我知道了。”徐有贞点头离开了遵义府的府衙,骑了一匹快马直奔镇天洞而去。
不是襄王朱瞻墡等不了五年的时间,是云贵地区的百姓,等不了三年的时间。
罗炳忠挽了挽衣袖说道:“不是说这徐有贞是稽戾王的鹰犬吗?我看他为陛下尽忠也是丝毫不惜力,这刚到,连接风宴都不吃。”
朱瞻墡摇头晃脑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摇动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
“哦?怎么讲?”罗炳忠眉头轻挑的问道。
朱瞻墡老神在在的说道:“天下熙熙攘攘,为的不过是名利二字,其他都靠边站,说到底,这天底下最不可靠的就是人心,最可靠的也是人心。”
罗炳忠眼神闪烁的说道:“嘿,殿下,您介个都把咱绕糊涂了。”
朱瞻墡想了想,负手而立说道:“孤举个例子你就懂了。”
“我们且不论这徐有贞,就说说孤。”
“罗长史啊,孤劝降黄龙、韦保叛乱,保住了八千叛军,你怎么看?”
罗炳忠俯首说道:“殿下真乃是重病初愈上前线,心中大仁安地方啊!”
罗炳忠这可不是说胡话,他可是看着朱瞻墡一点点的瘦了下来,从大胖子,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重病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罗炳忠看着襄王的样子,还以为他挺不过去了,他甚至都写好了讣告,就等襄王咽气了。
这一个月,襄王忽冷忽热,呕吐不止,甚至颈部、腋下、胸壁、腹股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肿大,在床上不得动弹,烧起了好几个时辰下不去,下去了好几个时辰体温起不来。
这猛地瘦下来像毛毛虫一样的肥胖纹都出现了。
可是这病刚刚好了些,朱瞻墡就从贵阳府火速赶到了遵义府,甚至到遵义府的时候,朱瞻墡依旧是卧床的状态,但是依旧撑着身子,完成了和叛军的谈判。
罗炳忠的这句赞叹,是真心实意的。
“屁精。”朱瞻墡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这么想,可是有些人不这么想啊。”
“有人这襄王人在贵阳,劝降了八千军,还把他们保了下来,这是要做什么?私蓄军士,这是要造反啊!”
罗炳忠瞪大了眼睛,他是亲眼看到朱瞻墡什么模样来到的遵义府,又是何等模样主持了劝降工作。
他手抖了几下,呆滞的说道:“不能够啊,连臣都不敢这么想啊!”
朱瞻墡摇头晃脑的说道:“可是有的是人,是这么想!”
“当初文皇帝骑兵的时候,只有八百军,这可是八千军,云贵地区天高皇帝远啊。”
“你信不信这朝中有人会用这个法子弹劾孤?”
“信。”罗炳忠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木然的点头说道。
他只当襄王又立功了,可是听襄王这么一分析,他背上的汗就是蹭蹭的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