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燧的斗胆,是斗胆在陛下面前,未能以稽为决,但是他人在京师,如何调查?所以是斗胆。
但是主要矛盾,却是分析的头头是道。
“真打算去?陕西行都司苦寒之地。”朱祁钰想了想说道。
李燧说道:“苦寒是苦寒了些,可也不是化外之地,别人去得,臣有什么去不得呢?”
朱祁钰看着李燧说道:“你无需担心项文渊,他已经上奏疏请致仕了,朕打算准了,他自己不上奏疏,也有人会弹劾他。”
项文渊这事,办得实在是太难看了,他不致仕,也会有人把他弹劾到无地自容,风宪言官咬起人来,可是不分敌我的。
项文渊总是以为是因为王直不喜,他才被平调右侍郎,可从来没想过,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第一条修身都没做好,宠辱不惊,要求确实有些高了,但是这如同闹情绪一样的胡闹逼婚,给谁看?
别说朱祁钰了,就是士林之中,也有无数人大为不满。
道德仁义是块遮羞布,项文渊连遮羞布都不要了。
项文渊的致仕,是给自己一个体面。
李燧俯首说道:“臣不担心项公,臣只是为国做事,在哪里做事,都一样。”
这话说得,颇有点他李燧就是大明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朱祁钰最后拍板说道:“既然在哪里都一样,那就去南衙吧,到南京守备魏国公徐承宗手下参赞军机。”
“臣…领旨。”李燧自然不敢抗旨,而且他多少知道,陛下此举有别的意义。
李燧对南京之事,了解不多,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简单奏对了几句之后,便俯首告退。
朱祁钰不能让敲了登闻鼓的李燧去陕西行都司,这涉及到的不仅仅是李燧自己,还涉及到了大明的国家之制,也涉及到了朱祁钰的执政大方略。
丘濬喜欢做梦,他认为一种理想的大同世界里,君不刚愎禁谏、良言嘉纳,是一种美好的政治幻想。
这好不容易有了良言,就是千金买马骨,李燧也应该起到示范作用。
朱祁钰对言谏之路,疏通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它堵了?
军籍出身的柯潜,要去陕西行都司任巡按御史。
柯潜,是景泰二年的状元郎,在翰林院待了快三年了,不愿意再混日子了,打算去边方建功立业去了,选的地方也是陕西行都司。
“这陕西行都司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柯潜要去?李燧也要去呢?”朱祁钰刚才放下的奏疏就是柯潜请往陕西行都司检阅边方的奏疏。
兴安想了想笑着说道:“陕西行都司也是立功的地方啊,能拿牌子。”
朱祁钰面色古怪的问道:“那里怎么拿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