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担心呢?”
“陛下,臣以为这不是理由,既然已经定了《藩国仪注》反复修改,礼法何在?”
擅辩的胡尚书一日既往,说的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殿上的反应各不相同,群臣们虽然都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是他们的彼此的眼神中,带着兴奋!
他们受够了胡濙这个礼法的窝囊气,现在终于有人和他们一样,要受这个气了!
胡濙实在是太擅辩了,关于礼法这个问题,他们始终无法辩得过这位师爷!
他们太憋屈了,以至于现在有人有了同样的遭遇,他们立刻开始幸灾乐祸了起来,他们看向朝鲜的两位使臣,对姜孟卿和金何无不是抱有极大的同情和悲悯。
就像是看到了自己。
这滋味不好受啊。
朱祁钰点头说道:“还是让王世子来津口吧。”
“可是…”姜孟卿还想争辩几句。
胡濙和鸿胪寺卿杨善耳语了几声,刚才一个小黄门在杨善耳边嘀咕了几声。
杨善满是感慨的说道:“陛下,王世子李弘暐怕是来不了。”
“因为他的叔叔首阳大君李瑈,在年前悍然发动了靖难,控制了王世子,杀掉了王世子数十名忠臣。”
“首阳大君李瑈将在渤海海面不再结冰之后,来到陛下朝见,并向陛下陈情始末。”
大明白嫡皇叔朱瞻墡,毕竟只有一个。
三让而不就,为何是至德?
就是因为这种事实在是太少太少了,除了一个泰伯以外,就只有朱瞻墡这位嫡皇叔了。
放眼天下,也没有这样的人。
朱祁钰看向了姜孟卿和金何,他们如丧考妣的瘫在了地上。一脸的茫然,他们甚至回不去朝鲜了。
“这是首阳大君李瑈的陈情疏。”杨善将刚才小黄门交给他的奏疏,递给了兴安。
兴安送到了宝座之上。
朱祁钰打开一看,啧啧称奇,主要是字体十分的漂亮,和翰林院的那群举人的字,不遑多让了。
李瑈发动政变的原因很简单,王世子李弘暐在未有册封的情况下,强行登上了朝鲜王位,之后开始了着手清理反对之人。
李瑈这是位嫡王叔,身份和朱祁钰差不多,李瑈其实对朝中之事,并不是很关系…是王世子把李瑈给逼急了。
李瑈是正统年间到景泰三年之前的朝鲜使臣,他一直在大明活动,甚至还参加过一次大明的童试,但是很可惜的是,他没有考取功名。
落榜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是朝鲜人。
秀才、举人都有定额,给你一个朝鲜人,我大明不就少了一个吗?
所以,李瑈就落榜了。
朱祁钰合上了国书说道:“朕知道了,两位朝鲜使者,你们还能站起来吗?”
姜孟卿和金何,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站到了一旁,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卢忠领着纠仪官,将二人抬了下去。
不是大明不厚道,朱祁钰就是册封这王世子为朝鲜国王,就这个王世子李弘暐的搞法,还是要把李瑈给逼反。
李弘暐就是个活脱脱的小号建文帝。
还不如建文帝呢,至少建文帝还和朱棣打了四年。
一个回合,李弘暐就跪了。
第三位使者是琉球国的国相怀机,他是苏州人,是大明人,是大明的秀才,是大明派给中山王的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