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走的时候没有注意脚下,刚才人群散去的时候,脚下有一圆木,他踩到了上面,突然趔趄了一下,解祯期下意识的伸手去拉。
这一伸手,情况变得糟糕起来,周围的人以为是动手的信号,便冲了上去。
群情激奋,砰砰作响,李贤抱着脑袋,因为早就知道可能会有冲突,他里面其实穿了一件棉甲,倒是没多疼。
李贤被饱揍了一顿,身上都是脚印。
动手的人都被抓了起来。
李贤坐在市舶司的府衙里,摊在椅子上,徐承宗闻讯赶来,完全是幸灾乐祸。
袁彬是被缉拿入府的,此时他也站在府衙之内。
徐承宗歪着头对袁彬说道:“我当初说什么来着?我们都得离远点,你看看他倒霉的时候,是不是把人给连累了?”
李贤摊在椅子上,龇牙咧嘴的说道:“挨打的不是你是吧!”
李贤看着天花板,寻思了许久说道:“把人都放了吧。”
徐承宗呆滞的说道:“凭什么啊,好不容易抓到的!他们殴打朝廷命官,凭什么放人!不放!”
袁彬认真的思考了下说道:“我懂了,李贤的意思是,他们打了人,如果我们把他们放了,他们就会觉得不过如此,犯更大的错误。”
袁彬此话一出,众人皆点头。
李贤摇了摇头说道:“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做的事不对,我们是朝廷命官,掌管公器,怎么能这样鼓噪他们做下错事呢?”
“我们如果这么做,是不对的。”
“我们都错了,陛下当初在烟云楼、媚香楼,目的都是为了告诉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们这是在鼓噪他们犯法,这是我们的错误。”
李贤的意思很明确,朝廷制定了斗权印义,他们作为朝廷命官,应该维护的是斗权印义,而不是鼓噪他们犯法。
翻译翻译,就是好人就该被枪指着,好人就该被骂。
李宾言看着李贤笑着说道:“那你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吗?”
“还是李贤你觉得,如果没人鼓噪,他们就不会这么做?是因为我们鼓噪他们,还是他们本来就要这么做?”
“惠山榕园的集会,是我们的人组织的吗?还是今天颜裴给钱让游堕之民,围攻府衙?这些是我们让他们做的吗?”
“是他们自己。”
“我们做的只是将事件的危害,降到最低。”
李宾言的意思很明确,他们的鼓噪,只是将矛盾揠苗助长,提前爆发了而已。
斗争也要讲究方式方法,难道任凭他们胡作非为,把事情越闹越大?
李宾言继续说道:“李贤,任凭他们如此胡作非为下去,对朝廷有益,对大明有益吗?”
“并没有。”
李贤坐直了身子说道:“不,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我们应该学习于少保那般,仁者才能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