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不太清楚。”兴安无奈的说道。
于谦的事,不在司礼监的职权范围之内,一直很有分寸的兴安,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于谦的所作所为。
有些东西是兴安不太能碰的,比如监视于谦,或者打听于谦在做什么。
陛下并没有授予他这个权力,在当初安排九重堂的防卫的时候,陛下从京营中挑选了二百铁林军,而不是从锦衣卫。
陛下是一个很明确的人,并不需要猜度。
比如陛下就下令让他杀掉金英、曹吉祥这些内宦,完全换掉慈宁宫的内宦,上下监视稽王府等等。
陛下的命令总是十分明确的,比如治好稽王世子的疾病,不要让太医院误判。
陛下很少端着架子,玩圣心难度那一套。
所以,兴安并不监视于谦,无论是朱祁钰、兴安、卢忠,还是朝中的大臣,也决计不会相信,于谦会做出什么违背大明利益之事,比如谋反。
这一点上,没有人会怀疑。
“胡尚书知道于谦在做什么吗?”朱祁钰换了个人问。
胡濙是大明朝堂的常青树,耳目众多,若是于谦要办什么大事,那肯定会和胡濙沟通一番。
但是胡濙摇头说道:“臣也不清楚于少保最近在做什么。”
朱祁钰想了想说道:“那就让于少保来回答一下吧。”
这就是朱祁钰的做法,既然好奇,那直接叫来问问便是。
于谦人在讲武堂,虽然没有在聚贤阁,但是他是祭酒,最近他除了讲武堂诸事以外,的确做了不少的事儿。
兴安疑惑的说道:“于少保,最近很少和陛下下棋,是在忙些什么?不是咱家要问的,是陛下要问的。”
于谦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跟着大珰走一趟吧。”
他站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了几卷画,笑着说道:“走吧。”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敢否?”于谦俯首行礼,满是笑意。
朱祁钰点头说道:“朕躬安,坐。”
于谦也没等朱祁钰发问,而是将手中几卷画递给了陛下,笑着说道:“臣最近在研究西域。”
在中原王朝的广泛意义中,西域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
出了嘉峪关就是西域,洪武年间和永乐年间两次尝试打出去,但是拉力太小,阻力太大,最终没有开拓成功。
胡濙看着那副堪舆图,叹息的说道:“祖宗设立河西,疆域抵沙州、哈密。”
“正统四年十月起,嘉峪关外的关西七卫就是仇杀不断,最终沙洲卫内迁,大明疆域再无西进之能了。”
于谦最近一直在忙活着瓦剌人西进的事儿,他画了的第一幅堪舆图就是察合台汗国。
而胡濙说的是大明在西北地区统治力的下降标志。
正统四年十月,沙洲卫内迁,大明失去了对嘉峪关以西七卫的控制力,这种失去是将洪武、永乐年间所有的努力化为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