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有些无奈的说道:“可不是,叫不醒。”
石彪闷声闷气的说道:“我去提桶水。”
于谦拦住了石彪,摇头说道:“那就让他且睡着吧,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于谦一如既往的仁慈。
“我们打北门武宁门进来的,南门迎恩门已经拿下了。”于谦的意思说由北打到了南,这徐州城已经被攻破了。
于谦点着睢宁的位置,对着石彪说道:“前将军,明日你带两万人马至睢宁。”
“睢宁,是徐州通往淮阴的必经之路上,战略位置重要,睢宁城内及其周围尚有叛军两千四百余人驻守,万分小心。”
“明日徐州战败的消息必然会传遍两淮,睢宁城的抵抗意志并不会太强,但是千万不要大意。”
“征叛将军,你带两万人马前往萧县,萧县防备空虚,只有一千余人,只要我们站稳了徐州、萧县、睢宁,互为犄角之势,即便叛军主力至宿州,也是徒叹奈何了。”
这是早就定好的规划,石亨点头说道:“我没什么意见。”
李永昌拿出了调兵火牌,递给了两位将军。
于谦、石亨、石彪、李永昌等人,围在堪舆图前,分析着局势,一直到天亮时分,才定下了稳扎稳打的政策。
王骥意图快攻速战,大皇帝更求快攻速战,但是大河就在身侧,只要站稳了徐州,两淮地区自然不在话下。
才有速战的可能。
宫聚翻了翻身子,摸向了旁边,却发现身边一个热乎人都没有了,他猛地睁开了眼,就看到了石亨、于谦两人的背影,还有数名甲胄分明的缇骑站在床边。
“你们是什么人!”宫聚怒吼一声:“护卫!护卫何在!”
于谦拍了拍手,笑着说道:“我们的宫将军似乎睡醒了。”
石亨看着宫聚那副惊骇、惶恐、疑惑的表情,哈哈长笑了起来!
众人终于满是笑意的围在了床头,乐呵呵的说道:“某不才,大明武清侯、征叛将军石亨。”
“我旁边这位,是大明文安侯、少保、总督征叛军务、讨逆将军于谦。”
“这位是兵仗局太监、提督讲武堂内臣、监军太监李永昌,不知宫聚可知我等三人,是何人?”
“你醒了?”
宫聚左右看了看,表情却舒缓了一些,满是不在乎的说道:“我定是在做梦,梦都反着来的,看来徐州城,固若金汤啊!”
石亨、于谦、李永昌面面相觑,乐呵呵的看着以为是做梦的宫聚,长笑了起来。
徐州是南京的大门,王骥应派一员虎将把守。
王骥不派一虎,也应派一狗看门。
如今竟然派去了一只猪,这大门怎么守得住?
“前将军,去提桶水来,让宫将军清醒清醒。”石亨对着石彪说道。
有两个亲卫要去,石彪拦住了他们,自己亲自去提水,这么有趣的事儿,怎么可以把乐趣给别人呢?
石彪提着水桶飞奔上了楼,将整整一桶水灌在了宫聚的头上。
宫聚酗酒之后的那种头痛欲裂的恍惚,在一桶水之下,变得清醒了起来,他想要大呼小叫,但是一个缇骑已经将宫聚的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呜呜呜…”
宫聚挣扎着想要逃跑,但是被缇骑羁押,扔进了牢房里。
石亨带着两万军卒马不停蹄的前往了萧县,石彪带着两万军前往了睢宁。
徐州城的百姓们惶惶不安,他们昨日听了半宿的喊杀声,等到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城头的时候,他们才惶恐的看到了黄麾日月旗在阳光之下,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城头的王旗已经换了,大明军入城了。
于谦一直坐在府衙之内,根据陛下的敕谕写下了告示,告诉百姓们不要惊慌,大明军是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