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一转身,大声的说道:“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们就好好说话,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在四祸齐出之后,快速平定了四祸的君王!”
“而且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就把朝政理顺,让京营恢复了实力,开边辟土千里,张我大明国威!”
“行事有度、进退有据、颇有分寸,身边又无数贤臣辅佐的明君!”
“那帮朝臣天天骂的亡国之君,是真正的明君!”
“我们首先要承认对手的强大,而不是被一张我们自己写的,狗屁不通的文章,一叶障目!”
“京营二十四万兵马,十二团营,当世能战者悍将有二,石亨、杨俊。”
“所有的庶弁将在讲武堂进行了为期一年学习的天子门徒,所有的掌令官都是在讲义堂学习了一年的天子门生!所有的军卒都是枕戈待旦,训练了三年的精锐!”
“我们,现在为什么还活着,还能喘气儿!还能说陛下的不是!”
“是因为大皇帝陛下刚打完了河套,疲兵无法再战,陛下要摸清楚我们多少人,然后一拳,只需要一拳,把我们锤死!”
“那是是一支在京师之战中,击退瓦剌!是一支在渠家、甚至在场某些人扯着后腿的情况下,强行拿下河套的天兵天将!”
“天兵至,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不过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李贤一番话语,所有人都交头接耳,这是这个假托太子府僭朝,最大的威胁就是大皇帝手底下有兵。
而且很强。
这支十二团营建立,是在大明最危难的时机,在最困难的时刻,为了拯救江山,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而成立的军队。
在他们没有枕戈待旦日夜不辍训练之前,他们还是预备役的时候,就已经把虏入完美打跑的强军。
这么一只军队,如何应对?
这就是此刻这给太子府僭朝最大问题。
李贤满脸怒气的说道:“靖远伯,我来问你,如果大明四武团营和四勇团营,明日兴兵南下,披甲十六万,行至山东、河南两地。”
“请问,靖远伯你那十五万贵州军,能抵抗多久,不让大军直逼南京城下?”
“南京城的城墙是很厚,也能扛得住征虏大将军炮,但是黑龙炮呢?三丈长,径直尺余的黑龙炮,能扛得住吗?”
黑龙炮到现在都没真的打响过!
但是朱祁钰知道,李贤不知道,天明节大阅,那黑龙炮让多少人胆战心惊。
王骥已经年迈,他愣了片刻,摇了摇头,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大军至,他那十五万人再加上两广、湖广的卫军,压根抵抗不了多久。
“所以我的安国第一策,强军振武。如果谁要在这个南衙的朝堂上,再喊兴文匽武,立斩不赦!”李贤说出了自己的第一策。
兴文当然可以,但是匽武绝对不行,若是面对大皇帝,还搞匽武那一套,岂不是徒增笑柄?
孙忠深吸了口气,对着月台上的朱文圭俯首说道:“殿下,李尚书所言有理,臣以为应当遏制匽武之风力,言匽武者斩!”
朱文圭愣了许久说道:“准。”
他以为今天就是走个过场,哪成想,还要定策。
一众文臣闻之变色,在大皇帝手底下当官要面对刀子,在这僭朝当官,也要面对刀子不成?
但是李贤说的有理,无论想干什么,得先把造反的大业进行下去,否则都是白扯,既然已经旗帜鲜明的造反了,那就不余遗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