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一直安稳的坐在了次位上,他坐直了身子说道:“母亲,说是奶奶家的人来接我们吗?”
钱氏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哪里是要接我们去应天府啊,他们是想让我们死啊。”
“孩儿不懂。”朱见深年龄还小,想不明白其中的逻辑,但是他的这位嫡母做事进退有据,从来未曾错过,他很听话。
“那我能去讲武堂玩吗?叔父答应我的。”朱见深又问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钱氏犹豫了下说道:“下次,你再见到陛下的时候,自己问陛下好不好?”
朱见深点了点头,但是有些灰心的说道:“那得到过年的时候了,还有好久的时间。”
小孩子的岁月总是比成年人要长许多,在他们看来,一年一度的过年,总是要等许久许久。
越长大,这时间就会过得越快,时光匆匆而逝。
钱氏并未答话,而是满是笑意的说道:“要是困了,就再去睡会儿吧,诸事安定了。”
“是,母亲。”朱见深十分乖巧的离开了。
阳光升起,京师的九门开启的时间,比往常晚了近一个时辰,缇骑和五城兵马司四处游走,终于在太阳完全升起时,九门洞开,坊门也被缓缓打开。
京师真正的醒了过来,关于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传闻极多。
不过当百姓们,看到陛下骑着那匹大黑马,从东长安街策马而过,日常操阅军马之后,带着武清侯和太平伯,向着讲武堂而去的时候,京师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仿若是陛下还在,哪怕是天塌下来,也是无碍。
毕竟当初天真的塌下来了,是陛下个头高,把天又顶了起来。
朱祁钰来到了讲武堂,石亨和杨俊两人已经恼怒了。
“陛下,出兵吧!他们真的是太胆大包天,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轻重,胆敢袭扰陛下寝宫!”石亨已经出离的愤怒了,他拍着胸膛说道:“臣领两万兵马前往,一战可定!”
“臣有这个信心!”
朱祁钰停下了手中的奏疏,平静的问道:“武清侯,你是京营总兵官,若是你长途跋涉而去,一战未定,反而落败,难道让大明再打一场京师保卫战吗?”
石亨吐了口浊气摇头说道:“陛下,不是臣心急,实在是这帮狗东西,胆子太大了!这是要造反吗!”
朱祁钰瞬间乐了起来说道:“他们不就是在造反吗?造反的时候,手段尽出不是常事儿吗?”
这次换石亨发愣,挠了挠头。
朱祁钰笑着说道:“稍安勿躁,朕自有主张,先坐。”
杨俊也是满脸怒气的说道:“陛下,臣领兵去吧,一群臭鱼烂虾,臣只需两万兵马尽可退敌,臣不是总兵官,即便是败了,不过是身死罢了!”
朱祁钰示意杨俊也坐,笑着说道:“你们知道侯景吗?”
石亨和杨俊摇头,他们熟悉兵法,但是这个侯景他们似乎是从未听说过。
朱祁钰笑着说道:“侯景乃是羯人,太清元年,他投靠了西魏的宇文泰,也就是建立了府兵制的宇文泰,但是宇文泰呢,对侯景颇有戒心。”
“因为这个侯景是高欢的人,后来与高欢子高澄不合,便叛逃了东魏,投奔了西魏宇文泰。”
“侯景是个贰臣贼子,所以不为宇文泰所喜。”
高澄何人?
就是文襄王高澄,搞出那个「朕!朕!狗脚朕!文襄使季舒殴帝三拳,奋衣而出」的文襄王高澄。
侯景从高澄手中叛逃到了宇文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