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忠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孙继宗,用力的拍了几下腿说道:“你自己说说你蠢不蠢,蠢不蠢!”
“襄王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吗?人家燕府看襄王都跑了,谁会跟着你做这等事啊!”
孙忠已经傻了。
这是造反还是过家家啊!
人家燕府的龙子龙孙,凭什么跟着你造反啊!
孙继宗只好糯糯的不说话,徐有贞和陈镒,他只能争取去了。
孙继宗联系徐有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时徐有贞和陈镒在张秋治水的时候,他就联系过,但是徐有贞太忙了,一直没有见面。
徐有贞到了河套就不忙了吗?
不,他现在更加忙碌了。
他已经完成了景泰安民渠的最后整理工作,几百条水渠的线路已经规划好了,此时的他穿着穿着百姓才穿的麻布衫,穿着蓑衣,坐在石头上,毫无斯文的揉搓着脚底板。
抠脚大汉徐有贞的对面是另外一名抠脚大汉陈镒,两个人在张秋就是老伙计了。
张秋是一条引水渠,但是和即将动工破土的景泰安民渠相比,不值一提。
徐有贞到河套已经六个月有余,一直在不停的走访,这条渠从最初看堪舆图的一个构想,逐渐变成了一个可以执行的计划。
“老徐啊,孙忠那一家子也不知道作什么妖,这些日子找你了没?”陈镒的脚底板生疼,每天坐下休息下,都是一抽一抽的疼。
徐有贞点了点头说道:“找了。”
“什么事儿知道吗?”陈镒有些疑惑的问道。
徐有贞摇了摇头说道:“我哪知道什么事,我哪有空见他们啊,我今天终于把这最后几条支渠给定好了。”
“大皇帝给了我三百万银币,让我弄这水渠,我要是弄不好,大皇帝必然砍我脑袋!”
“那可是三百万银币啊!”
“他想杀我,我知道。”
徐有贞清楚的知道大皇帝想杀他,开始的时候,是于谦在保他,于谦不保他之后,他就不得不去张秋治水。
张秋治水之后,他其实可以回京,但是皇帝的旨意是让他巡河到榆林卫。
那个时候,徐有贞是极为失望的,甚至和孙家勾勾搭搭了几天,可是后来徐有贞也回过味儿来了。
黄河清则圣人出。
他还是适合治水,对于徐有贞而言,搞工程可比搞政治简单多了,搞工程并不复杂,而且得心应手。
徐有贞穿上了厚重的草鞋,在水塘里洗了洗手说道:“人呢,总要有点自知之明,我老徐,不擅长治政,但是擅长治水。”
“这么些年了,我终究是发现了,人还是得干点自己擅长的事儿,否则不是凭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吗?”
“而且,只要我还能治水,大皇帝就不会杀我,大皇帝很实用啊,任何一个人,他都想榨干了,为大明做贡献,连我这个反贼,他都不放过。”
陈镒没搭话,洗过手之后,愣愣的说道:“其实皇帝给你头功牌,算是把之前的事儿揭过去了,回京只要不乱说话,也不是不能回。”
徐有贞却叉着腰,似乎在幻想着景泰安民渠建成的那一天,这里的土地变迁万顷良田的那一刻,他伸出手来说道:“陈御史!回京时,有水可以治吗?就一条通惠河,陛下还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