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奏对,他全面败北,比陛下直接一刀剁了他,还要让他难受百倍、千倍!
无往不利的与民争利,被驳斥的一塌糊涂。
王复在离开奉天殿之时,眉头紧锁,思考着殿上的种种,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兴安拿着王复的官服和印绶回到了月台之上。
朱祁钰点头说道:“继续议政吧。”
关于密州市舶司的讨论,再次展开,反对者有,但是理由无外乎,宦官不可倚重、与民争利、重商舍本逐末等等观点。
朱祁钰看他们争吵不休,突然开口说道:“那这样吧,密州市舶司本就私设,直接革除,将码头、仓储、民舍、酒楼一并烧毁,捣毁便是。”
“陛下,万万不可啊。”蔡愈济又站了出来,大声的说道:“陛下,那可是十余万百姓衣食所系!”
但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朝臣的面前。
那些聚集在密州附近以海贸为生的百姓,怎么办?
不说整个山东,仅仅密州一县,十万余人,这可是千家万户的生机大事,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民乱大祸。
为何李宾言到了济南,立刻就有人提着钱来送礼,妄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为何李宾言会看到一个歌舞升平的济南府,无论是布政司官员还是按察司的官员,一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模样?
其实归根到底,朝廷这个事,不好处理。
革,则地方与朝廷,两败俱伤。
不革,你查办了一批官员,下一批,不还是这个样子吗?
脓疮挑破了,怎么治,才是大问题。
礕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
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朱祁钰直接拿出了皇帝的大杀器,摆烂
既然不同意开窗户,那就掀屋顶好了。
蔡愈济就是调和开窗的那个人。
很快就开始了朝堂从社稷的角度,确定了开窗户的打算。
“至于市舶司如何建立,这个放到盐铁会议上讨论。”朱祁钰打断了朝臣们的讨论。
市舶司和宣府贡市,其实都是一种机构,宣府贡市的具体规章制度,已经定了下来。
市舶司与贡市有所不同,但是却可以借鉴。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兴安阴阳顿挫的喊着。
御史杨一清站了出来,俯首说道:“陛下,臣有本启奏,臣听闻广通王朱徽煠要造反了。”
啊,这…还有这种好事?
朱祁钰一愣,群臣皆左右看看,陷入了一阵的呆滞之中。
终于有人要造反了?
“谁?”朱祁钰疑惑的问道,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谁。
广通王是哪个?
杨一清俯首说道:“广通王朱徽煠,岷王朱楩庶四子,太祖高皇帝庶孙。”
“广通王私通宾客,交文武官员,及招阴阳术道一切左道邪说之人,在府中出入往来。”
“湖广武冈州民叚友洪等十余人,投入广通王门下,以相师于利宾言,广通王有异相,当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