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燕只当是传闻讲给了陛下分说,便离开了花萼阁。
李惜儿看着陛下陷入了沉思的模样,只是摇头说道:“陛下可知,他们为何如此猖狂?臣妾曾在民间听闻此事,每到这等事日,他们就张榜说:皇帝选妃选宫女入宫,四处散播流言蜚语。”
“至此,抢了人家的女儿、孩儿,还都推到陛下的头上。”
“是所谓,假道学向来如此,古人善则归君,过则归己,如今的道学,便是过则归君,善则归己。”
“父亲不信,自边入京,京师之战后,做了讲武堂的教****遴选妃嫔,才知道果非如此。”
朱祁钰愣愣的看着李惜儿,果然还是学问出了问题。
此时此刻的大明,任何过错都往皇帝头上怪罪。
等到了彼时彼刻,大明末年,任何的问题,都往朝廷身上归咎。
李惜儿叹息的说道:“臣妾在边之年,可曾听说不止一次,但凡是做什么事,一些个官吏,就挂一张皇榜出去,以生、僻字为主,内容十分冗长,专门派一文书吏员去宣读,故意避重就轻。”
“不仅如此,但凡是对他们有利的只言片语就大肆宣扬,但凡是不利的诏命、敕谕,则是放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朱祁钰嗤笑了一声,陆子才之前就说了,大明的太医院里,医学观察的样本,不太够了。
和人斗,其乐无穷。
李惜儿低声说道:“陛下要来,臣妾也不知道,未曾沐浴更衣,臣妾去盥漱房沐浴一番就来。”
朱祁钰点头,坐在桌前,记下了今天了解到的这些事儿,借着皇帝的名头,胡作非为,那是僭越!
是谋反和谋叛的十恶不赦之罪,朱祁钰觉得有必要送太医院几个,让天下朝臣们,长长记性了。
必须要出重拳。
过了半个多时辰,李惜儿才走了进来,头发依旧有些湿漉漉的,但是她看着陛下奋笔疾书的样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陛下要是国事繁忙,就……”
就后面的话,李惜儿说不出来了,若是陛下来了暖阁,她明日依旧是完璧之身,那她还不如自请出宫找个尼姑庵,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的好。
李惜儿看了看自己梨形的身材,按理说,陛下应该喜欢才对。
朱祁钰吐了口浊气,将那张纸收到了袖子里,笑着说道:“今天大年三十,朕没什么公务好忙,只不过是听到你们说起此事,便记了下来。”
“朕也就是记下此事,好好考虑之后,再行定夺。”
朱祁钰对官僚始终保持警惕,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是他们一旦失去了缰绳,就会撒开脚丫子,胡乱撒野。
“陛下臣妾擅舞,且为君舞。”李惜儿吐了吐舌头,拍了拍手。
朱祁钰愣了片刻,花萼阁内,大红色的帷幔层层而下,将阁楼的窗栏悉数围上,昏黄氤氲的烛火登台,穿过蒙着红纸的华灯洒在地上,落下一个个灯影,阁楼里,传来了阵阵的琵琶声,胭脂水粉特有的香气在弥漫,熏香的烟雾袅袅。
这是早有准备,来偷袭他这个大明皇帝!
防不胜防!
李惜儿这一套置办下来,怕是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一直日盼夜盼,等着陛下能来。
大长的红色宫裙,已经褪去,只穿着一身轻薄的青色纱衣,倒是将姣好的身材,给衬托的淋漓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