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带着他听到的内容,忧心忡忡的回到了泰安宫内,陛下已经休息,只能明日在禀报陛下。
想要扳倒于谦的关键,是让陛下不再信任于谦,顾耀的那套法子,确实是有那么一点言官巧言善辩的味道了。
次日清晨,再次早朝,朱祁钰坐在奉天殿的宝座上,等待着上朝的一众仪式。
兴安在早朝之前,将事情事无巨细的禀报。
“混账东西!”朱祁钰正好了衣冠。
在原来的历史线里,景泰帝是不太信任于谦的,比如孙忠举荐的广西总兵官柳溥,于谦说不行,景泰帝就强行调回京师任京营的副总兵官。
亲亲之谊,曾经深深的影响了那个从郕王到皇帝的景泰帝,反而酿成了夺门之变。
夺门之变的势力能够不断扩大的原因,正是景泰帝为了防备于谦。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兴安高声喊道。
王直左看看右看看,出班说道:“自古人君即位之初,中外军民其心未一,但朝廷处置得宜,庶几有备无患,臣等谨以合行事宜,条具以闻。”
王直的奏疏很长,但是这奏疏,早就是送文渊阁,经过了反复的确认之后,才当堂奏禀。
其实就是宣布。
各地御史需要进行更换、各地镇守太监也需要更换、一些布政使也需要更换,比如福建布政使宋彰,在福建搞出了冬牲,直接激起了民变。
比如南京镇守太监薛越,联合南京户部尚书黄福把钟山孝陵的山场,给卖了。
孝陵是朱元璋的陵寝,这山场被卖的事情,还是朱祁镇北狩之后,丰城侯李贤,才呈户部,最终禀报到了朱祁钰手中。
朱祁钰命令有司稽查,还派了两个千户,带着两百校尉到了南京,盘查之后,调查详尽,增补之后,才送回了京师。
那黄福人都死了九年了…
而且这事儿,还不是黄福本人干的,而是黄福的侄子一家子做的,那黄福到底想不想做?
反正黄福没有居中获利,其家人也没有,甚至他们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此事。
可是这黄福怕是要倒霉了,到了地底下,朱元璋也要将其剥皮揎草,才肯罢休吧。
在朱棣的坟头开窑挖煤,朱棣还能商量下,搁朱元璋的坟头买卖林场,那到了地底下…
朱祁钰只好把当年案犯抄家,收回了山场。
而镇守太监薛越,送到太医院,为医学做贡献了。
太监不是不能用,朱祁钰也用太监,甚至还在燕兴楼,设了暗道偷听朝臣说些什么。耳目之臣,你不用,你不是聋了、瞎了吗?
但是太监没朱祁镇这个用法,事事倚重,倚掌为手脚,偏听偏信,大明这么多的法司,监察御史,还有缇骑、黄衣使者,怎么就把大明上下,搞得乌烟瘴气呢?
给的权力太大了,宦官就会和官僚们勾连在一起了。
“臣有本启奏。”右佥都御史李宾言站出来俯首说道:“陛下,大同左右、云川、玉林、天城、镇虏、阳和、高山八卫、先是共设儒学四所。”
“至是议者言:地临极边,其军余选调差操之外,别无空闲人力,庙堂斋舍,至今未立,乞行革罢,其军中子弟,有愿就学者,听于附近学校肄业,依例科贡。”
朱祁钰愣了愣,认真的品了品这段话,眉头紧皱的问道:“天下卫所设立儒学,乃是太祖祖制,大明天下卫所,何其繁多,这八卫儒学四所,为何要拿到朝堂上奏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