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令官掌管的军纪同时,也要负责和百姓们打交道,这个打交道的过程中,应该怎么去做呢?
像杜甫在石壕吏里那般,抓壮丁,是一种做法。
像洪武元年,设立军卫所,万夫一力,让百姓自愿跟随,又是另外一种做法。
这堂课,朱祁钰也是备课很久,他讲了很多的案例,从畏民方能为民,不畏民方能养民等等角度。
这些案例,多数是朱祁钰从过往御史的奏疏里找出来的,颇为典型。
半个时辰的课,朱祁钰很快就讲完了。
他一个月才会过来上四节课,一共两个时辰,可是这两个时辰,朱祁钰至少要准备无数个日夜。
“好了,下课。”朱祁钰拿起了水杯。
他的第一堂课已经讲完了。
几乎所有的掌令官整节课,都是一动不动,如同木桩一样杵着,连大气儿都不喘一个。
这可是皇帝在台上训话。
两个中书舍人,奋笔疾书,把朱祁钰讲的内容,收录在了起居注上。
朱祁钰离开了大讲堂,跟着于谦和一众锦衣卫离开。
然后整个讲堂,从极度安静到立刻轰然爆开!声音之大,差点把整个屋顶都给掀了。
“陛下讲的你听懂了吗?我是一个字都没听懂,背上都湿透了,一直流汗!”
“我完全没注意讲的什么,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纠仪官说我君前失仪,一刀把我剁了。”
“那是缇骑,什么纠仪官!不懂不要乱说。”
“你们看到没?那就是陛下身边的天子十三骑,那甲胄,看着就扎实!”
“陛下讲的我倒是听懂一部分,但是陛下为什么要跟我们讲这些的?这不是该那群措大,干的事吗?”
……
讲堂上的高声讨论,他们都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见到陛下,所有人都不敢动,更不敢说话,正襟危坐。
但是在课后,他们的讨论是极为热切的。
朱祁钰这堂课,上的还是比较费劲儿的,学员们是一点反应没有,他的一些提问,也没人回答,但是他还是将这堂课讲完了。
上课搞得跟训话一样。
听着课堂里的讨论,朱祁钰也知道,自己的课,想互动,基本不可能了。
“陛下讲的极好,臣这些年巡抚地方,听闻陛下所讲所说,真的是感触极深啊。颇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于谦跟着朱祁钰走着,颇为感慨的说道。
这是句恭维的马屁,朱祁钰还是能够分辨的。
他都是讲的道理,于谦那是实践中总结,差距还是很大的。
于谦俯首说道:“陛下,臣请旨陛下赐下中书舍人起居录书,无事之事,将其编著成册,最后成书,也方便日后讲义堂使用。”
“准,于少保可增减补录,查漏补缺。”朱祁钰点头,他讲的还是太过于宽泛了。
于谦则不同,他久任地方,和百姓打交道,于谦更有发言权。
朱祁钰和于谦又关于畏民和为民讨论了很多,刚走出讲义堂,一个掌令官飞奔而来,俯首说道:“陛下,宣府传来军报!”
朱祁钰接过了军报,看了许久递给了于谦,感慨良多的说道:“夜不收,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