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还能不能回来,孙太后不知道,但是这个孙子,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不是谁都对迎回朱祁镇抱有期望,南宋朝廷派了多少使者去金国,最后只迎回了宋徽宗赵佶的棺椁。
孙太后其实手边还有一些可以动用的手段,但是,她不敢和大权在握的皇帝鱼死网破。
还有个朱见深这个孙子,这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另外一名宫宦俯首站说道:“禀太后,兴大珰,带着番子,把南宫那群欺上的宫宦,全都给打杀了。”
“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而不是兴安大珰请旨。”
孙太后抬头,眉头紧皱,南宫欺上的事,她倒是知道一些,但是后宫之事,错综复杂,有些宫里的事,她也不好管。
没想到皇帝日理万机,居然连这等事都知道了。
她稍微松了口气,至少皇帝还没打算让这唯一的孙子去死。
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的人,到底是这位在京师力挽狂澜,救了大明社稷的庶孽。
还是那北狩迤北,为胡人弹胡琴唱曲的亲儿呢?
是非曲折,其实,并不难以论说。
孙太后之所以没有在祭祖的时候直接暴怒,是因为她无法辩解。
“太后,命妇进宫朝贺,是不是可以宣见了?”一个宫人俯首问道。
孙太后闭目良久,才叹息的说道:“太上皇帝在迤北,俱免朝贺礼,散了吧。”
命妇,是朝廷大员的妻子,他们入宫朝贺,这几乎是孙太后,此时唯一可能联袂外廷做点事的时候。
但是孙太后还是叹息之下,让人免了命妇入宫朝贺礼。
慈宁宫里都是皇帝的眼线。
她作为皇太后之贵,无论如何这庶孽要叫她一声母亲。
但是她要真的是联袂外廷,以当今陛下的狠辣,她也有点惊惧。
更重要的是,她这万一要有点啥事,钱氏软弱,自己小孙子,又该怎么办呢?
“太后,尚宝司奉王殿设御座,大宴赐席,以贺新岁,陛下已经到了。”一个官宦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俯首说道。
“本宫知道了。”孙太后,立刻吐了口浊气,站起身来,向着等在宫外的大撵而去。
尚宝司主宫廷宴会。
过年贺岁,在廷文武及命妇,都要列席,包括未就藩的王爷,也要到场。
按照今天最新的旨意,宗室中,只有稽王、稽王妃、稽王世子符合要求。
朱祁钰已经提前来到了奉王殿外,等待着宫宴的开始。
朝臣们的反应,让朱祁钰更明白了,在这个时代,皇帝两个字到底代表什么,尤其是缇骑忠心,京营在手的情况下。
皇帝,如临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