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尚书!”朱祁钰乐呵呵的问道。
俞士悦脸都拧到一起去了,他出列长揖说道:“陛下,臣的确是甲不离身,在德胜门上,守了五天五夜,不过这怎么能算功劳呢?”
“就连陛下都亲自披挂上阵,臣做这点事,算事儿吗?!”
“根本不算啊!”
朱祁钰看着俞士悦的样子,颇为好奇的说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俞尚书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臣不敢!”俞士悦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的说道:“臣什么都不要。”
他上城头是有原因的,他把妻女送回了南方,这件事还被人抓到了辫子,还被捅了出来。
他上城头,守这五天五夜,就是为了功过相抵。
于谦自然是知道了俞士悦起了这种心思,就没有给俞士悦记功,这可倒好,御史当廷讲了出来,他整个人都傻了。
朱祁钰看着俞士悦满头是汗,再看着于谦一脸无奈的模样,忽然想起了,之前就是这个御史,弹劾俞士悦把妻儿送走了。
御史的弹劾,怕不是一炮双响。
“俞尚书,朕要的花名册的奏疏写好了吗?于老师父那边英烈祠还等着要呢。”朱祁钰分给俞士悦一个任务,就是给大明军队改名。
俞士悦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奏疏递给了成敬,成敬递给了兴安,兴安才转手递给了朱祁钰。
俞士悦忙不迭的说道:“写好了,写好了。”
“很好,归班吧。”朱祁钰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俞士悦归班。
“陛下,他…”御史还要再说。
俞士悦直接急眼了,他大声的说道:“我有没有功劳,我不知道吗?用你说吗?用你说吗?!”
“没有!就是寸功未立!”
朱祁钰强忍着笑意,让御史归班。
“陛下臣有本启奏,弹劾于谦太专,请六部大事同内阁奏行!”另外一名御史立刻站出来说道。
朱祁钰挥了挥手,让这名叫顾耀的御史,算是老调重弹了,这没啥新鲜劲儿了。
这种论调从最开始就有了,朱祁钰一并以战事紧张,皆由于老师父便宜行事,给打了回去。
现在又出来说这个事。
于谦敢专权,干涉六部大事,如同内阁首辅一样,跑到郕王府奏请行事,那都是朱祁钰给于谦的权力。
“陛下…”御史顾耀还要开口,据理力争。
金濂却出列朗声说道:“臣以为于少保以兵部尚书入阁办事,兼大学士,依祖训,请六部大事,虽然陛下尚未组阁,但并不违制。”
“战事紧急,群臣焦虑而无定计,臣以为这弹劾,颇有些无理取闹了。”
金濂就差对顾耀的鼻子骂了,敌人打过来了,你们这帮人除了哭哭啼啼,有一个能站出来主事的吗?心里没点数吗?
战事协调六部之事,有何不妥?
况且于谦几乎事事启奏陛下,连跟城外的先锋打仗,都要请示,哪有一点僭越之举?
朱祁钰犹豫了下说道:“兴安,把你派人前些日子去直沽买干鱼的事,讲一讲吧。”
兴安一愣低声问道:“陛下,真的要讲吗?”
“讲。”朱祁钰点了点头。
兴安转过身来,仔细考虑了半天,朗声说道:“陛下九月中旬喜欢吃直沽产的干鱼,就让咱家再买些来。”
“于少保说,他家里自己家做的干鱼,让咱家去拿。”
“陛下不让咱家白拿,让咱家揣着钱到了于府,于少保家眷说,他们家没有干鱼,也不会做干鱼。”
“陛下知道后说:干鱼太咸了,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