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地方,花恺却惊呆了……
这哪里是什么住宅,根本是一座园林啊。
林园滩池,亭台水榭,拱桥回廊,厅宇楼阁,无所不具,不所不有。
共占地一十八亩,换算成他习惯的单位,就是一万多平方米。
他是有交代过要尽量找处大点的房子,因为自从知道自己“身家财产惊人”后,他就想过一回土豪的瘾,在现世中拼死拼活这么多年,依旧连个厕所都买不起的花恺,怎能不逮住机会发泄一下这种怨气?
可这“大”得也恁夸张了,难道他们对于房子大小的观念真的差距这么大?
花恺站在一座石拱桥上,下面是一个碧绿的莲花池,嘴角有些抽搐:“张叔,这房子……多少钱……”
老张大手一挥:“不算贵,一共四百万贯钱,换作白银,合四千两整。”
“噗——”
花恺一口盐气水差点喷了出来:“我说张叔,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他现在对于这里的金钱有些概念,单论粮食的购买力,一两银子就相当于现世的四千多块钱,四千两是多少?一千多近两千万!
如果是在现世,他所在的东都市,那估计两千万刚刚好触摸到豪宅的脚底板儿,算不上夸张。可这是哪里?跟现世那坑死人的房价地价相比,这里的土地根本就是白送一样。
但是对于他的反应,张德顺明显想反了:“的确是挺便宜了,也是赶巧,那牙子正好有这么一处宅院。”
便宜?花恺眼角抽了抽。
“听那牙子说,这宅子原先的主人是御史台的台院侍御史,六品官,家底不薄,又是个风雅人,这宅院占地不小,修得也好看,正好出了事,急着把宅子兑出去,比市价低了将近一半,让咱们赶上了。”
花恺闻言,暂时抛下对房子的怨念,好奇道:“出什么事?一个六品京官,怎么会急着要卖房子?”
尽管这是在房间里,张德顺还是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才压低声音道:“去岁,高宗皇帝大行之后,朝中便一直是圣后临政,今岁正月,当今圣人登基,这位御史竟上疏,要圣后还政于圣人,还对圣后临朝一事,明嘲暗讽……”
噢,原来如此,这真是妥妥地作死呀,花恺听完就明白了。
忍不住撇了撇嘴角,这圣后自然那位武则天。
他忽然对那个无名御史有点好奇了,竟敢做这种事。
对于这位千古女帝,嘲讽也就算了,老武未必没这胸襟,可竟敢叫老武让权,妥妥地戳中老武逆鳞,他不死谁死?
“那官儿死了?那这宅子怎么回事?”
“死倒没死……”张德顺说到这里,又指了指头顶道:“那个……碍于颜面,虽未杀他,却是将他贬黜出京,罚没家产,这宅院也本应归了公,但朝廷为显示仁慈,又将宅院归还,可他家人哪还敢留?正想把京里的家产都变卖了,因为着急脱手,价钱仅为市价一半多些,正巧让我们赶上了。”
花恺在心里嘀咕,这位则天皇帝会为了彰显这些种假仁假义自己放过想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