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夫摇摇头。那白衣年轻人走走停停,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看装束倒像是一个修士,可这气质甭说仙风道骨,连不少修士常有的那股端着捏着的腔势都没半分。
白衣年轻人笑得满面春风,对着船夫道:“船家?走不走?”
船夫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人,问:“去哪儿?”
“狐山。”年轻人回道。
船夫冷笑一下,摇了摇头:“呵,年轻人,不瞒你说。不是我不去,只是那狐山神秘难寻,每次出现的位置都不一样,虽然大致方位我是知道。但最近天气不好,你寻个十天半个月可能都寻不到。”
年轻人道:“我知道位置!走吧!”
船夫对这个年轻人的话有所怀疑,正想开口把价格往上提一提时不知街头哪一处传来一声吆喝:“城主大人到了!城主大人到了!”
看着那白衣人的小乞丐眼珠子转了转才反应过来,那脚夫已经站了起来,还替他抱了破草席,说:“这都给忘了,我就说今天怎么就你一个臭小子。赶紧的,赶紧的!被看到你可就惨了。”
方才那一声吆喝让这一片的喧嚣更甚,人头攒动。小乞丐一下蹦起来,怀里露出了一角布帛。脚夫好奇,手快一抽,摊开一瞅,竟是一封血书。
“这是……?”脚夫不识几个字,看着小乞丐的目光有些迟疑。他仔细想想,眼前这脏兮兮的小子也眼生得很,先前压根没见过啊。
小乞丐脸色一变,一把将那血书抢回,生怕弄皱了一般抚了抚,揣进了怀里,压了压脑袋上的那顶破草帽,说:“老菜皮,我先走了!隔几天再来看你!”
说罢,转身就跑,跑开一段又溜了回来,从脚夫手里抢过草席,再次一溜烟儿没了踪迹。
船夫对着年轻人道:“你看啊!我都给忘了,城主大人早就贴出告示说让码头上所有的乞丐都不可逗留,船夫也不可接活。”
那名白衣年轻人不再说话,只微笑着点了点头。船夫见他爽快,也松了口气,毕竟狐山难寻,若是当真逗留个十天半个月,他想要的那点报酬也不觉得值当。可如果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会给多少报酬一定会后悔连连。
寻不见那小乞丐的脚夫把盘在腰间的衣裳穿上,跟着人群站到了码头两边,与周围的人一起伸直了脖子看热闹,到底是什么大人物让城主大人准备了如此阵仗。
抬头便见,那白衣小子还冲他们挥挥手,十分开心的样子。脚夫暗想:“原以为是哪家比较有钱的公子哥闲得慌去狐山寻仙问道,谁知似乎是个脑子不大灵光的,还好没有答应。”
白衣小子边挥手边自言自语道:“谢谢各位摆出这么大阵仗送我!可惜了我乘天运得自己踏浪回狐山了!时间仓促,等不及那城主了!”
说着,他将气灵筑于脚底,踩着浪花消失在海天一线,见怪不怪的船夫感叹了一句:“好身手!”
浪花未平,城主到了,海面也显现出一艘巨轮的轮廓,笼在阳光里,看得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