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是个守墓员,那也是个女孩子。”她不满嘟囔。
恐怖开头之后,接下来的十分钟都只是十分平静地在铺叙剧情,吃着爆米花、喝着果茶的人心不在焉地等待下一场惊悚场面。
直到影片里天一黑,软萌的女主拉上同伴战战兢兢地去公共厕所如厕。
来了来了!
她顿时聚精会神,空出挨着他那边的右手,就等一击而中。
‘嗙’地一声,巨大的音效与荧幕里的尖叫双管齐下,将胆小的观影者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扑到男伴的怀里,后者纷纷搂住,或拍拍肩或摸摸头。
唯有阮孑失了准头,手蠢蠢欲动地刚要伸过去,就看清了荧幕里令人惊恐的东西。
那掉下来的就是根枯木,开篇腐烂人头她都没反应,现下要是被块木头吓,她自己都说不过去。
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收了回来,前后左右那一句句“没事,就是块木头”,“别怕别怕,胆子这么小还爱看恐怖片”,“过去了”诸如之类的安慰时不时传来,让她越发是画饼充饥一般。
一直等啊等啊,看了看时间,8点半开始的片子,现在已经9点半了,时长过半,她一次都没抓到过。
她懊恼得紧。
这法子果然一点用处都没有!
看着前排那一对对粘在一起的情侣,只有她满腔不满地一口一口塞着爆米花。
再看自己身边那人,盯着屏幕看得倒是聚精会神。
恐怖背景音效再起,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声温柔的提醒:“快来了快来了,怕就把眼睛闭上。”
松开爆米花,她掸了掸手上的碎屑,预备最后再尝试一次。
音效越瘆人,女主越往老巷深处走,阮孑眼睛就盯得越紧,手也紧张地往扶手那边偏移,颇有几分枕戈待旦的架势。
随着恐怖歌谣响起,一只手从墙上的影子变为实体攥住女主的脚踝一拖时,影厅里尖叫声连连,阮孑这次把握住了机会,啪嗒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视线牢牢地盯紧屏幕不移。
十方先是看她,见她抿紧了唇,复垂下眼睫望向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细小手掌。
许是太过害怕,她的力道并不小,袖口被抓出褶皱,连腕骨都隐隐生疼。
“你看看那些女孩,真害怕还是假害怕只有她们自己心里知道,要真不敢看,就别浪费那个钱,进来了又做出这种样子,也只有你们这些没经过事的毛孩才会被骗。”
这声音就来自阮孑隔壁的大婶,旁边坐着她穿校服的儿子,看个电影也被做人生教导。
这话戳中了阮孑,那缕得逞的小开心跟紧张被打击得七零八落,正悻悻然又心虚地松开他的手,默默地往回收。
前面有一两个女生也同她一般,默默地把靠在男友肩膀上的脑袋移开,端正坐姿。
其中一名男生回过头,看了那位大神一眼,那眼神表达了一句话,说的是明明白白——就你嘴能叭叭!
阮孑偷偷拿余光瞄身旁的人,后者目不斜视地看着电影,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再往后,无论画面有多骇人,她都没敢再装腔作势进一步了。
记不得后面高能场面出现第三次或第四次之时时,隔壁的人稍稍抬起胳膊,从扶手上面越过,将手腕送到她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