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镇国公难得有些紧张起来,拧着两条粗眉问道:“母亲这么说,可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这种关乎家族存亡的事情,孟老夫人没什么好瞒的,也不打算隐瞒,便道:“是听到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老二,咱们府上恐怕要生出一些波折了。”
孟老夫人的神情很凝重,显见是忧心起了镇国公府的未来。
镇国公自然不敢大意,忙追问道:“此话怎讲?母亲到底听说了什么?”
见镇国公重视起来,孟老夫人也不吊人胃口了,直接道:“外头都在传,齐人要攻入京都了,而我们镇国公府早就和齐人勾结起来,要颠覆这朝纲呢!”
勾结外族、颠覆朝纲,这两点无论是哪一点单拎出来,都是抄家灭族的重罪,更遑论还是两者相叠加……
这一刻,饶是沉稳如镇国公,都不由得遍体生寒,气得手指都在哆嗦。
这造谣之人真是好狠毒的一颗心呐!他这是想把镇国公府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呀!
镇国公气得拂袖,颤抖着嘴唇怒斥道:“简直一派胡言!母亲可知这流言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这个问题,孟老夫人当然不会知道。
事实上,她也只不过是在回府的路上听见有人小声议论,心下生疑之际,便派了小厮去刻意打听,然后就听说了这般骇人听闻的话。
说到底,流言来自何方,又因何而起,她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的。
虽说没有头绪,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无论如何,这样的流言盛行,对他们镇国公府是不利的,说不得很快宫里那位都要采取行动了……
孟老夫人心里刚这么想着,还未来得及同镇国公分析利弊,府中的管家便匆匆忙忙地自外院奔来,神情慌乱道:“老爷,宫里派人传圣旨来了!”
镇国公府作为这京中的老牌勋贵,府中的管家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若是寻常圣旨,他一定不会露出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可是眼下,他却慌得连礼节都顾不上了……
再一联想到刚刚孟老夫人说的那些话,镇国公的心里顿时浮上了一抹不太好的预感——这道圣旨恐怕是宫中那位降罪的旨意。
思及此,镇国公的面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其实也不仅仅是镇国公,在听见这话之后,孟老夫人和舞阳郡主的脸色也一度变得很不自然。
可事已至此,再想什么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们到底绕不开这道圣旨,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而已。
作为一家之主的镇国公很快整理好自己有些纷乱的心绪,用一种尽量沉稳的声音道:“知道了。”
说罢这话,他冲孟老夫人点了点头以作示意,而后率先迈步出了松鹤堂。
舞阳郡主见状颇有些不放心,便也匆匆告了退,提步跟上了镇国公的脚步。
虽然有些事情两个人也未必能扛得住,但有人陪着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