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镇绝大多数建筑一样,曹家药房是个古宅。
它以条石砌筑墙体根基,也用石材来铺就地面。
这样建起的房屋格外坚固,历经多少年风雨依然稳如山。
云松来到老镇有些时日,已经了解了镇上一些风俗。
拿建筑来说,镇上风俗是越显赫的人家,墙体用的条石越多,常见的是两三块,多的是二三十块,曹家不多,是六七块。
从这点来看他们家的发迹应当是近些年的事,祖上不怎么阔。
曹家有带着妻子曹陈氏、小妾曹罗氏和儿女曹金栋、曹银栋、曹玉妆来给云松见礼。
礼数周到。
其中曹家有是个饱经沧桑的准老汉,曹陈氏和曹罗氏都是珠圆玉润、丰神绰约的美妇人。
曹金栋和曹银栋是两个二逼青年,曹玉妆是个冰清玉洁、含羞带怯的靓妹子。
云松递上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甩过拂尘稽首回礼:“福生无上天尊!”
虽然王有德已经把事情提前说过了,云松还是得让曹家有说一遍。
王有德能做镇长是因为他有个在外面当大帅的亲戚,这个人其实做事挺不靠谱的。
不过这件事上他转达的没问题,事情很简单,就是曹金栋丢了钱包,然后他对这钱包特别看重,一定要找回来。
云松问曹金栋里面有什么东西。
曹金栋低着头恭敬的说道:“没什么重要东西,就是有两个银元和一些鸡零狗碎。”
曹银栋帮忙说道:“里面钱不是重点,其实我哥这人视金钱如粪土,对他来说重要的是钱包本身,那钱包乃是他在省城念书时候认识的一个舞女送他的……”
“银仔!”曹家大夫人脸色一沉,美人含怒。
曹银栋摸了摸鼻子吐了下舌头。
曹家有脸色也不好看,他绷着脸说道:“劳真人费心了,本来这丢失的物件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但犬子却非要找回来。”
“这个钱包很重要。”曹金栋闷声说道。
见儿子顶嘴,曹家有勃然大怒:“你这个逆子……”
王有德赶紧给他使眼色:“守着真人的面,曹郎中你发什么火?”
曹银栋也说道:“爹,你别生气,这钱包对大哥真的挺重要,可能是他的定情信物呢。”
“你给我闭嘴!”曹陈氏气到美肉乱颤。
曹银栋悻悻的嘀咕道:“我这不是给大哥解释一下嘛,这钱包对大哥来说确实很重要啊,爹误会他……”
见他还在开口,曹陈氏生气要上来打他:“你才是个逆子,竟然还敢胡说!”
曹家管家上来劝架,药房门口顿时鸡飞狗跳。
曹家有长叹一口气,他没有再管家里的争执,而是赶紧引云松进了院子。
此时院子里贴墙站了十来号人。
其中有一个又高又胖简直是肉山成精,云松一眼认出这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大笨象。
院子正中临时搭建了一口土灶,一个大铁锅放在上面,里面灌了半锅油。
云松低声问王有德:“事情办的利索吗?”
王有德拍胸脯说道:“道长你放心,就按照你说的……”
云松挥手示意他闭嘴。
他伸手进锅里搅和了一下又拿出手闻了闻,亲自确定准备工作没问题。
必须没问题,否则待会他的手可就要变油炸猪脚了。
锅子旁边有个水桶,里面冒出油香味。
云松肃然的看了看众人,又在里面看到一个面熟的汉子。
这汉子长得瘦削干巴,全身上下简直是皮包骨头,他恰好又站在大笨象旁边,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此时他愁眉苦脸的倚在墙上,虽然靠着墙可是背依然站不直,伛偻着腰好像个罗锅子。
前几日他与寻真子斗法的时候见过这个汉子,云松记得他叫穷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