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刀尖即将挑开帷帽时,马上的人动了。
徐婉儿身子微微后仰,手中的马鞭如灵蛇一般,朝着冷皓月的手腕卷去。
竟是个练家子!
冷皓月不敢再轻视,凝神迎战。
苏宸璋更懵了,他亦察觉出不对劲来。
说好的柔弱不能自理呢?
他这个“英雄”似乎毫无用武之地啊!
他这一趟的收获,彷佛只是学会了骑驴!
徐婉儿抽出腰间佩剑,从马上飞身而下,“今日本姑娘就陪你好好比划比划。”
冷皓月正有此意,从千屏城这一路走来,本以为半路多少能打几架,谁知什么危险都没碰到,好不无聊。
好几次她明明感觉到了杀伐之气,可不知为何,不等她磨刀待客,那些杀伐之气又突然间消散了。
若不是叶倾雨说不用理会,以冷皓月的性子,定要追过去查探一番。
徐婉儿的剑灵活轻盈,剑气翩然飘逸,一片随风飘落的枯叶悄然断成两半。
冷皓月的刀却是内敛沉着厚重之力,一招一式,皆激得满地落叶纷飞。
刀剑相撞,一柔一刚。
银剑绕上钢刀,钢刀翻转,卸了银剑之力,缠斗几个回合,竟是不分上下。
“姑娘好身手。”冷皓月由衷赞道。
徐婉儿亦感叹,“你也不赖。”
冷皓月大刀斩下,问:“姑娘来怀宁城所为何事?”
徐婉儿剑花翻飞,回:“见一位故人,姑娘这般身手,为何自甘堕落?”
“讨口饭吃罢了。”
“姑娘若是不弃,不如来我府上,平日与我切磋武艺,不说大富大贵,吃穿总是不愁的。”
这怎还聊上了?
不远处的苏宸璋看着叶影下的衣裙飞舞,银光闪烁,非但没感觉到杀气沉沉,反而瞧出了一些惺惺相惜之意。
他有些担忧,他好像有点多余。
冷皓月明明是来劫人的,怎地倒好像要叫人给劫了去?
这场戏的发展方向已然偏了十万八千里。
“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也要去寻一位故人,却是不能跟你回府了。”
“无妨,今日能结识姑娘,是我的荣幸,我叫徐婉儿,是威远大将军之女,姑娘日后若是遇到困难,尽管来找我。”
冷皓月早已将打劫之事抛掷脑后,就差与徐婉儿跪下来拜把子了,如今突听她自报家门,冷皓月心头一惊,又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一时没了主意。
徐婉儿如此豪爽仗义,这场戏,冷皓月实在是做不下去了。
不等她撤了刀上的力道,退身停止这场打斗,余光瞥见苏宸璋身下那只驴正咧嘴冲来。
苏宸璋惊呼:“姑娘小心。”
他这话是对徐婉儿喊的,而那只驴明明是冲着冷皓月奔来。
得,土匪不值得被同情。
冷皓月飞身往后掠去,任凭那只驴带着苏宸璋往树上撞去。
徐婉儿亦卸了剑力,正要后退。
她倒不是见死不救,而是她觉得一位敢于路见不平的侠士,定然身怀绝技。
他此举,想来是为了终止这场打斗,用意颇深,是条好汉。
眼看就要撞树,苏宸璋再顾不得其他,闭上眼睛,扯着嗓子喊:“徐大碗救我!”
他本想着,既然英雄救美行不通,那不如反其道行之,只要徐婉儿救了他,他便学那孟奚知,死皮赖脸缠上去……
谁知那徐婉儿竟然是个见死不救的,当真是一点也不按着套路走啊!
驴屁股岂不是白扎了!
危急关头,只听一声嘶鸣,傻驴扬起前蹄,苏宸璋被掀下驴背之时,落入了一个温软甜香的怀抱。
徐婉儿撒手放开驴尾巴,一手揽着苏宸璋的腰,带着他飞身退出几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