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上柳梢。
祝家寨前的梯田下,祝云苓满脸幽怨的望着远去的邓凡,恶狠狠的瞪着身旁的阿父和大耶。
“苓儿,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们还不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
“再说,邓道长也不是我们赶走的...”
面对祝云苓那故作凶恶的目光,祝刑和祝屠两兄弟却是面面相觑,满脸尴尬的辩解道。
诚然,在他们看来,邓凡一到天黑,就匆忙告辞完全与他们无关,但心中却还是有着一点小心虚。
“阿妹!你就不要再怪阿父和二耶了,我们祝家寨距离怒蛟县并不远,若是阿妹真想见邓道长,其实也并非难事...”
“而且以道长的气量,又怎么会因为阿父和二耶的话,就生气离开...”
看到一脸不舍,紧紧握住邓凡所赠白玉佛珠的祝云苓,祝云茯继续说道:“再说,下个月阿哥就要去那怒蛟县,和邓道长交接物资,难道你忘了吗?”
“对啊...”
想到寨子里和邓凡谈好的物资交换之事,祝云苓却是突然眼前一亮。
“不行...”
倒是祝刑、祝屠兄弟二人听到这话,赶紧出声阻止道。
“那怒蛟县听说最近也不太平,苓儿还是不要去了,再说,一个女儿家,亲自上门,算是怎么回事,我们苗人虽然不讲究这些,但那怒蛟县却是汉人的县城,邓道长也是汉人,我们岂可如此轻贱...”
不同于常年所在深山中的苗族,祝刑和祝屠却是常年在外为寨子的生计奔波,早已沾染了汉人的习性。
在他们看来,女儿亲自去往男方家中看望,就是一种轻贱。
这个时代却是不比后世,一般女子把名节看得比性命还重要,自家的掌上明珠,岂能如此这般。
更何况邓凡今日那一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态度,也让二者心中颇有微词。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家闺女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出身有出身,那位邓道长有什么可豪横的。
若不是实在是眼馋邓凡体内的神圣血脉,他们才不会如此上杆子送闺女呢。
......
另一边的邓凡,离开祝家寨之后,却是感觉大大松了口气。
他倒不是真受不了祝刑和祝屠,之所以如此匆忙的赶回怒蛟县,其实心中大多数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铺子。
要知道,葛长寿就算再怎么成熟,那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年,虽然在这个年代,十六岁的确算不上未成年,但邓凡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心中多少却是有些担心。
最关键的是,和袁旭约好的,每个月都要去黑石峰收割一次魔傀,他也已经很久没去过了,也不知道那黑石峰的状况。
在邓凡看来,那黑石峰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若非是现在天下四处动乱,他也没什么好的去处,他都有离开这怒蛟县的念头了。
毕竟只要关系到那不详魔气,就没有一件是简单的,那黑康心脏看似被封印,但谁知道那处封印又能维持多久,一旦不详魔气再度爆发,到时候就算是想逃,恐怕都难。
要知道,那黑康心脏中蕴藏的不详魔气,可不是黄石村那块不详血晶能够比拟的,一旦真的爆发,方圆千里之地,恐怕都将化作一片魔域。
“悉悉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