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萦步步紧逼:“云梦轩遭窃一月有余,王爷与我从禹州回来才不到半月。在王爷与我没回来之前侧妃却放任府中偷盗行为,这是你做主母该尽到的责任吗?”
高令颜不怕这个观点,说:“关于云梦轩偷盗的行为我也是近日才知道,并且在玲碧夫人自己调查无果的情况下批准到府内调查。妾身这么做有问题吗?”
“当然有。”穆长萦从容淡定:“侧妃还记得玲碧夫人曾经在夜里动用府军抓盗贼的事吗?”
高令颜回忆一闪,内心开始慌乱。
穆长萦捕捉到她的变化,说:“她在夜里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差点有损王府颜面。我记得,你给她的规矩就是不得私下在府中带人调查或是行事。既然你给她定的规矩,为何又打破呢?”
高令颜被“柳扶月”说的哑口无言,抬头看向王爷对上他同样质疑的目光,心里的恐慌再次扩大。
穆长萦从衣袖里拿出一沓票据给高令颜看。
“我做过账房的帐,清楚这个夏季王府的账目进出。今天一早,丽玉轩的账上出现一笔提前预支的账目。侧妃从不缺钱,这次却提前在账房提一笔钱实在是让人不清不楚。”
“我这个人好信儿,就派人去差了。你猜怎么招?”穆长萦说给莫久臣听的:“玲碧夫人私自收受贿赂,这些贿赂被怜霜偷走,被康生还了赌债。为了弥补空缺,侧妃就拿钱下先堵上这个窟窿。”
“你胡说!”高令颜来到“柳扶月”面前,抢过她手里的票据。
穆长萦手臂一怂,再次拉扯到伤口,她的表情一动,下意识用另一只捂住伤口。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莫久臣的眼睛。
高令颜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解释说:“我是昨天才知道玲碧夫人接受贿赂,我让她悉数还回去切莫给王府抹黑,可是有些东西已经被怜霜偷走。我为让这件事情不被别人抓到把柄,所以才主动拿了丽玉轩明年的费用来填补。”
穆长萦的疼痛劲儿慢慢过去,笑着说:“听着是对的,可是不能细想。侧妃明明已经开始为云梦轩调查盗贼,可是第一时间却为玲碧夫人掩盖收受贿赂的事实。你动的帐可不仅仅是丽玉轩,那是整个煦王府的帐。你通过主母之权私自动账,这是你该做的吗?”
纵容盗贼横行一月,准许有过错误的玲碧夫人再做相同的行动,私自动王府账目。
这三条罪早就够高令颜吃王府的板子了,还有什么资格做主母的位置?这三条都是涉及到王府的金钱和脸面的问题,可不是她平日里照顾花花草草,训练下人就能弥补的。
穆长萦对高令颜说:“众所周知,玲碧夫人与你交好,你多照顾她一些情有可原。可是私通这件事未免过于疏忽了吧。怜霜可以瞒着玲碧夫人,是因为玲碧夫人用人不疑。那你呢?府中五院一榭本就是你管辖的范围,一年的下人私通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我很是怀疑侧妃在王府中是否真正做到了尽善尽美。”
整个过程,穆长萦说话的声音都极其平静。一点一点的说高令颜的罪状,用云梦轩一处一层一层的剥开高令颜的错误。
高令颜吃惊“柳扶月”说词。这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吧,针对她不是目的,目的是她的主母之权。
“王妃打的真是一把好算盘。”高令颜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开脱。她有他的尊严,绝对不会因此向王爷请求向“柳扶月”服软。
穆长萦微笑,默认了她的“夸奖”。
高令颜看着“柳扶月”的一身长袍。这是宫里跟正妃穿的衣服啊,这是正妃的气势。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王爷和“柳扶月”,自嘲一笑,这才是应该站在一起的模样。站在莫久臣身边的只能是这样的气势。
高令颜在乎的从来不是主母之权,而是能够站在莫久臣身边的资格。
穆长萦觉得自己的目的似乎达到了,渐渐松下一口气,身体微微躬身想着一会儿回去该敷多少药。就在自己觉得万事俱备的时候,莫久臣冷不丁的开口,打断了穆长萦所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