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法熟练,力度正好。穆长萦指尖的温热让莫久臣感到久违的放松,还有她发间的茉莉花香,闻起来有淡淡的清香。外面是清风和车轮上,里面是缓解疼痛的舒适,莫久臣有点贪恋这种感觉了。
“王爷。”
“嗯?”
穆长萦一边按摩一边小心的说:“刚刚在你的书房里,我那般模样没有让你生气吧。”
“是说你干叫不醒险些让本王迟到的行径?还是说你懒惰成性的在书房换衣?又或是你直呼本王名讳?”
果然,每一个都精准的踩在莫久臣的底线上。
穆长萦讪讪道:“王爷现在可大方了,应该不会为我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吧。”
莫久臣依旧是闭着眼:“在旁人面前对本王不尊不敬算是小事?”
穆长萦的手不可察觉的一抖,继续按摩道:“我这不是还没习惯在你书房里睡觉嘛。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莫久臣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她刚才颤抖时心底在恐慌。很奇怪,那些本来足以让他发怒的小事却没有让他生气,他当时只是感觉到烦躁头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该对这些生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罢了,将功补过。就算你在书房陪夜弥补这些失误。不过——”
正准备放心的穆长萦陡然一僵:“不过什么?”
“只此一次。”莫久臣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穆长萦惊慌的眼神,幽暗的灯光下,两人四目相对,眼光流转。
莫久臣微微向前,一字一顿的说:“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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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为例。”穆长萦一边挑线一边琢磨着莫久臣的这句话。是不是就证明莫久臣没有怪自己早上时候的鲁莽,算是原谅了。莫久臣的心思实在是复杂,复杂到穆长萦不得不多想。
这时候钟皇后的声音想起:“煦王妃过来一下。”
“来了。”穆长萦放下绣线来到钟皇后身边:“娘娘什么事?”
钟皇后就站在硕大的绣布之前,手臂一扬让她看:“你瞧着如何?”
柳扶月虽然不能刺绣,但还具有审美的眼光。
穆长萦仔细看着绣布上依旧绣好的一部分,实在是好看的不得了,真是奈何自己对刺绣了解的不多,无法说出起精妙之处或是缺陷之处所以不敢妄言,反问钟皇后:“皇后娘娘满意吗?”
钟皇后看着上面的绣线,点头赞赏道:“我很满意。”
“皇后娘娘满意就证明这幅绣作是好的。”穆长萦说。
一边侧卧美人榻的高贵妃,笑着说:“煦王妃很明显有讨好之嫌呦。”
穆长萦现在看到高令颜心里就犯膈应,她面上不显,直言道:“不是讨好,而是相信。素闻齐越帝王十分疼爱他的皇后,齐越皇后同样受到齐越百姓的拥戴。齐越使臣昨天来到梦兰殿请安的时候,代替齐越皇后慰问我朝娘娘,并且递上一封友好交流的信件,信件里的很多内容都与我朝皇后观念相同。”
“相隔两地,素未谋面,却情感相同。只能说两朝皇后有大多相似之处,审美必定趋同。”穆长萦双手环在胸前说:“皇后娘娘满意这个作品,相信齐越皇后必然十分满意。送礼无关好坏,只要接受礼物的人感受到心意便是足矣。我相信齐越皇后会非常满意这幅山河图。”
高令颜轻笑一声:“那都是你的猜测,你又不识齐越皇后怎知她的心思?”
“母仪天下者必定包容。”声音是从绣布的一处传来,众人看过去,出口相助的正是很少言语的周来柔。
她说:“能够受到百姓爱戴的皇后必定是包容的,理解的,感同身受的。这幅绣品若是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必定会留下瑕疵。臣女相信,皇后娘娘定会向齐越皇后解释,齐越皇后也必然会理解。”
周来柔缠着针线说:“两国破冰交往本就艰难,不完美的作品或许看上去并不好看,但是完美的心意一定会传达到两国百姓心里。”
周来柔看向钟皇后说:“娘娘,臣女觉得好不好看是其次。重点是两国皇后的心意可以如实表达并且相互理解,这才是两国重新交往的意义所在。”
瞧瞧人家文化人说的话,直接将绣作的定义拔上一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