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氏剜了他一眼,气道:“你还有心思说笑,差点就死掉了。”
见她抹起眼泪,孟枍玄心生不忍,从床榻下来,在地上蹦了两下。
“夫人,我好着呢。”
“嘘!”
孟晚寻怕孟周氏太激动,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现在她不用纠结该不该隐瞒孟周氏了。
“母亲,陛下对孟家的疑心你应该知道了,父亲唯有装病,才能躲过此劫。”
孟周氏喜极而泣,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先别急着高兴,陛下疑心甚重,必定会派信任的太医前来,您别露馅了,其他的就交给我。”孟晚寻叮嘱道。
末了,她又补充道:“还有我的身份,以后我就是孟时,孟晚寻在金陵外祖家。”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是她身份暴露,还是孟枍玄装病失败,对孟家都将是一个致命打击。
又叮嘱几句后,孟晚寻在采薇的带领下,前往自己的住处。
“孟大夫,夫人让您暂时住在王妃的院子里。”
经过人多的地方时,采薇故意高声说道。
“多谢夫人了。”孟晚寻配合道。
回到屋内,她沐浴更衣,换上朴素的女装,依旧戴着两层面具。
因为太医随时都可能会来,孟晚寻尽管疲惫不堪,却不敢休息。
她拎起药箱,回到了孟枍玄的住处。
“吴嬷嬷,采薇,看守住各处,切不可让任何人靠近。”
孟周氏见她如此郑重其事,担忧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母亲,光靠装病和简单的毒药骗不过精明的太医,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父亲有事的。”
孟晚寻一脸诚恳地保证道,孟枍玄不会出什么事,只是要承受剧痛。
“开始吧。”
孟枍玄躺到床上,神情坚定。
孟晚寻深吸了口气,拿出一个干净的瓷碗,将药瓶中的黑色液体倒了进去。
她将银针浸泡在黑色液体里,待银针变黑,她取出银针,迅速扎向孟枍玄的膝盖。
“嘶……,啊!”
孟枍玄叫了出来,疼得整个人都开始抽搐。
孟晚寻面露不忍,但她不能停下来。
“父亲,还有一针,忍着点。”
孟周氏看着面色扭曲的孟枍玄,吓得脸色苍白,拉住了她。
“寻儿,不能这样,不能啊。”
孟枍玄忍住剧痛,咬牙道:“夫人,我没事。”
豆大的汗珠从他头上淌下来,将枕头打湿。
孟晚寻拿起另一根黑色的银针,扎进了孟枍玄另一边膝盖。
孟枍玄双手抓住被褥,嘴巴咬着被子,双眼通红。
孟晚寻拿出一颗药丸,塞到了他嘴里。
“父亲,这是止疼药,吃了会好些。”
“侯爷。”
孟周氏心疼不已,哭成了泪人。
“这遭的什么罪啊!老天不公啊!”
孟枍玄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夫人,我不痛了。”
孟晚寻躲到一旁,默默垂泪。
就算服下了止疼药,也无法完全止住五脏六腑间的疼痛感。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她拔出恢复白色的银针。
孟枍玄现在真的动弹不得了,就算太医诊断,也只能查出他中毒已深,成了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