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岸将昏迷的柳清清抱到马车上,命人找来军医。
军医仔细诊断后,回道:“殿下,柳姑娘应该是窒息引起的短暂昏迷,并无性命之忧。”
“此外,她身体虚弱,不宜劳累,要避免情绪过激。”
“寄风!”
赵舒岸唤来寄风,吩咐道:“照顾好柳姑娘。”
“殿下,属下一个大男人,这不太方便吧?”寄风为难道。
“确实不太方便。”
赵舒岸露出一抹笑意,独自走开了。
留下寄风在马车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晚寻面对着树干,用尖锐的石子在上面胡乱划着。
半夏硬要陪着她,不肯回到柳清清的马车。
孟晚寻见她倔强,索性教她认起了字。
“你流浪十几年,武功都能无师自通,识的字怎么就没几个?”
“武功是一个老伯伯教的,十二岁那年他离开了盛京,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半夏说起这段往事时有些难过,那个衣袍破破烂烂,谈吐却像个世家老爷的伯伯,教了她很多做人的道理。
孟晚寻捏着石子,问道:“那位老先生叫什么?”
“走芜,走路的走,荒芜的芜,我只会念,不会写。”半夏回道。
她觉得这位伯伯的名字甚是奇怪,哪有姓走的人。
孟晚寻手中的石子抵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并未写出这两个字。
“孟姐姐,你也不会写吗?”
问完这话,半夏就觉得自己糊涂了。
孟晚寻乃侯府嫡女,连医书都读得通,怎么可能写不出那两个字。
人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大户人家都会请先生到府中,教家中女儿识字看书。
“走芜。”
孟晚寻嘴里念着,在树干上刻下了这俩字。
“这位老先生有没有说过他要去哪里?”
半夏摇摇头,“没有,他说有缘自会再见。”
你们会再见的,孟晚寻的手指抚过“走芜”两字,粗糙坚韧。
“殿下来了。”半夏小声提醒道。
孟晚寻忙用石子将“走芜”划花,直至辨认不出。
赵舒岸走到她身旁,看向满目苍夷的树皮。
“孟时,军医说柳姑娘身体虚弱,本王命你好生照顾她,直至盛京。”
“殿下恕罪,我要照顾镇北侯。”孟晚寻冷冷回道。
柳清清并无大碍,多半是在赵舒岸面前装柔弱。
赵舒岸垮下脸,语气严厉道:“镇北侯有其他人照顾,半夏带伤在身,军中就只有你一个女子可以照顾她。”
半夏见孟晚寻不愿意,忙道:“殿下,民女那点小伤早就好了,就让民女照顾柳姑娘吧。”
赵舒岸略加思索后,答应道:“也行,日夜都马虎不得,知道吗?”
“是,民女定会尽心尽力,请殿下放心。”半夏恭敬道。
“我去。”孟晚寻开口道。
她不去,半夏就得去。
半夏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赵舒岸看似是同意半夏去照顾柳清清,其实就是在逼她。
不就是照顾楚楚可怜的女主嘛,她就让赵舒岸好好学一学怜香惜玉。
“你去哪?”
赵舒岸叫住转身就走的孟时,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令他心里发虚。
孟晚寻回眸一笑,“照顾柳姑娘啊,不知殿下有何吩咐?莫非我还要继续面树思过?”
赵舒岸怔愣了一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