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风扫了一眼妇人们抬的两个门板,问道:“这是什么?”
“村子里的两个老婆婆,年节不好,被冻死了,按照习俗,要将她们送到阴冢。”
一个妇人面露悲伤,难过地回道。
其他三人亦是垂眸默哀,神情黯然。
“节哀顺变。”
死者为大,寄风没有多问,退到了一旁。
四个妇人忙抬着孟晚寻与半夏迅速离开了。
“怎么会有军队来这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们多半是路过,我们这种地方又没供给。”
“别说了,快走吧。”
妇人一路议论,走了二三里路后,到了一处山林。
雪压青山,皑皑白雪中,一个黑色木质拱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拱门右边有一块青灰色的老石碑,在岁月的冲刷下,上面雕刻的名字大多模糊不清,碑角也被磨掉了。
拱门后方并无树木,有一大片凸起来的地方,约莫有两人高。
在白雪的覆盖下,像是一个巨大的包子。
在落雪的遮掩下,看不出“大包子”是泥土还是岩石。
直到一个妇人打开拱门,“大包子”之下,原来是一间石室。
石室之中,有几处用泥砖垒起的密封小屋子,只有半人高,长约五尺,它们从里侧依次排列,朝外延伸。
离拱门稍近的地方,还有三个垒了一小半的小屋子。
一碗村的规矩,女子死后放置在阴冢,且只有女子能进入这里。
四个妇人走到石室最里面,将孟晚寻与半夏放下。
“外来人没有土方子,两位姑娘可别怪我们狠心。”
“快些洒上白粉走吧,这里面阴冷得很。”另一个妇人催促道。
“这就想走了?”
清冷的声音从干草下传来,被空旷的石室放大,空灵冷肃。
“啊!!!”
“鬼啊!!”
四个妇人大惊失色,尖叫连连。
两个拔腿就往外跑,一个吓到腿软动弹不得,还有一个瘫坐在了地上。
半夏掀开身上的干草,腾空跃起,朝往外跑的两个妇人扑去。
她双手分别揪住两个妇人的衣领,将她们拽了回来。
“大姐,墓室冷清,留下来陪我们吧。”
“姑姑,姑娘,饶,饶命啊。”
“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啊。”
孟晚寻拍去身上粘着的干草,冷下脸,怒道:“睁开你们的眼睛,看一看我们是人是鬼!”
四个妇人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看向孟晚寻和半夏。
半夏依旧唇红齿白,面色娇艳。
带着面具的孟晚寻,双眸灵动,明亮有神。
“你们没死?”
孟晚寻黛眉紧蹙,柳眉倒竖,瞪着四个妇人。
“你们简直胆大包天,竟敢伙同乡民谋害我们。”
她本以为偷马已是无法无天之举,没想到一碗村的村民连人都敢杀。
四个妇人互相看了一眼,纵使她们人多势众,也不是半夏的对手。
“姑娘饶命,这件事都是,都是张三爷做的,是他给你们下的毒。”
“是啊,我们是好心给姑娘送葬的。”
“我呸!当着鬼的面都敢说鬼话!”半夏啐骂道。
石室里的那些泥砖小屋子,显然是放置死者的。
孟晚寻冷冷看着她们,质问道:“我们的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