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寻抱起沉甸甸的松狮,往正厅走去。
来到正厅,还未行礼,赵舒岸就厉声道:“小白,下来。”
小白往孟晚寻怀里缩了缩脑袋,呜咽了两声后,跳到了赵舒岸脚下。
赵舒岸与殷风止落席后,按照规矩,孟晚寻身为小小仵作,没有资格与赵舒岸同席而坐。
出外差时,因为情况特殊,得了赵舒岸恩准,才能一同用饭。
赵舒岸看向右侧无人的小桌,道:“孟仵作,要本王亲自扶着你落座吗?”
“多谢殿下赐座。”
孟晚寻扯起嘴角,敷衍一笑。
在这个高低贵贱各有别的时代,没有赵舒岸的允许,谁敢坐下?
莫说她了,就算是寄风,从来也只见他不是站着就是跪着。
席间,她像一个可有可无的摆件,赵舒岸与殷风止谈笑风生,她则埋头干饭。
大抵是因为当过备受冷落与屈辱的景王妃,赵舒岸在场的地方,她都不敢随性而为。
三巡酒过,赵舒岸带着微醺的醉意,半眯起凤眸,看向孟晚寻。
“殷兄,我身边这小仵作还不错吧?”
殷风止不知他说这话是有何意,怕害了孟晚寻,只得笑道:“景王殿下的人,自然都不错。”
孟晚寻猜不透赵舒岸到底想说什么,不禁如坐针毡,手里的牛肉汤都不香了。
赵舒岸身子微微向左侧的殷风止倾斜,笑道:“既然你觉得还行,不如认她做义妹,如何?”
“噗,咳咳咳……”
孟晚寻一口汤被吓得喷了出来,呛得她直咳嗽。
义妹?!
赵舒岸一开始是撮合她与云江天,现在又让殷风止认她做义妹,对她的社会关系还真是够关心的。
殷风止也蒙住了,他端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殿下,此事有点突然,请容我与孟仵作再考虑考虑。”
赵舒岸摆摆手,道:“不必考虑,今晚就结拜为兄妹,就现在。”
他起身走到孟晚寻身侧,将一杯酒塞到她手中。
“孟仵作,去敬你的义兄一杯。”
孟晚寻听着赵舒岸命令的口吻,心里憋了一股气。
待婢女擦干净牛肉汤,她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酒杯站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她抬起头,直视着赵舒岸醉意迷离的双眸。
“殿下,我孟时是你的属下,可我也是一个人,有自己的想法。
你为了撮合我与云江天,将我们安排住在一个院子里,让我刚进顺天府时饱受嘲笑。
今晚你又不明不白的,让我与殷公子结拜为兄妹,为什么?又凭什么?”
说罢,她将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扬长而去。
寄风追上她,劝慰道:“孟仵作,殿下喝多了,可能,可能只是一时玩笑。”
孟晚寻没有理会他,反而越走越快。
“孟仵作,殿下安排云捕快与你同住,只是为了监视来历不明的你,并无他意。”
寄风说到这里,懊恼地抽了自己一耳巴子,改口道:
“呸,我的意思是,都过去了,如今殿下不怀疑你了。”
他站在王府门口,看着孟晚寻钻进马车。
今晚的殿下与孟仵作,都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