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好人,季然把林恩打了一顿,林恩本着被她打死也不错的念头,躺平任打不反抗,季然越打越气,恨不得把他打死。他不能死,也不能有机会自杀,于是,季然打断了他一条胳膊一条腿。
季然不是暴力的人,但她见不得寻死觅活的样子。
她从来没说过,林恩绝望想死的样子让她想到了季静,短短几天,季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季小刚车祸身亡,杨雪昏迷不醒,老太太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也住进了医院,季静的身份曝光,她认为所有的厄运都是自己带来的,她也想死,她偷偷准备了安眠药……
所以,不管林恩是否情愿,他都不能死,他必须活着。
折腾了一个多月,林恩没死成,季然和他达成了共识,他以后的命是季然的,不会再自杀,季然不信,逼他以死去的女友发誓,他不会再次主动地选择死亡,当然,季然也觉得自己很过分,不过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也可以理解,反正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林恩说,“原来的林恩已经死了,从今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找我,我就在这北极圈里孤独终老。”
季然想的很简单,他不再寻死觅活怎么都行,直到离开时她才知道林恩的真实身份,道上赫赫有名的杀手,排行榜能进前三那种,每一次提升排名都是用别人的性命换来的,他说自己罪大恶极双手沾满鲜血毫不夸张。
她没有多想,甚至还给了林恩一笔钱当做医药费,林恩没有任何犹豫收下了,三年过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每年最多通两次电话,再无其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吗?”
其实林恩没有表情,冷冷淡淡的脸,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他泡了一杯热茶递给季然,淡淡地说,“欢迎你,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
季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知道的?你会算命吗?”
林恩自顾自换了衣服出来,褪去臃肿的羽绒服,他穿着宽松的牛仔裤和白色毛衣,身形瘦削,脸色苍白,就像已经死去很久的人,因为老友的到来才慵懒地睁开眼睛。
“你说自己不是好人,还有,你当时打了我一顿”,那种手法和力度,肯定受过专业训练,退一万步说,尚显稚嫩的女孩儿不会独自一人去森林深处徒步旅行,除非她有所依仗,一个人最大的依仗就是自身的能力。
“……”季然睨了他一眼,“你受虐狂呀?”好几年前的事情还记这么清楚。
“遇到了什么事情?”林恩捧着茶杯在壁炉前,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
季然撇撇嘴,“我差点被人杀了,如果不是我机灵,或许我已经死了!”失血过多的眩晕和无力,她直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次能逃过是你的幸运,但人不会幸运一辈子。”命运怎么会永远眷顾一个人呢?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这话怎么像伍舒畅的话?季然走到他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看着他,“所以我来找你了呀!你曾经发誓,你的命是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所以我现在来找你了。”
“找我诉苦?”
“找你当保镖!”
林恩捧着马克杯的手不自觉用力收紧,他抬头微笑着看向女孩,“作为宙斯的身边的红人,无人可用了吗?”
短短一句话透漏出的信息量爆棚,这个隐居在北极圈里的男人,他知道季然在宙斯身边做事,甚至可能知道伍舒畅给她配了明远,但他就这样轻飘飘说了出来,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季然承认,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奔涌流向大脑,她甚至察觉到后背处缓缓升腾的寒意。
女孩的眼睛黑亮的吓人,她的圆眼睛里折射出一个小小的男人,她眨了几下眼睛,笑眯眯地说,“是呀,我无人可用,所以我来找你,你要践行自己的承诺吗?”
林恩准备的晚餐很简单,煎了刚刚打上来的鱼,烤了土豆,配上盐巴就是简单的一餐,季然舔了一下嘴唇,这餐食太简单,她想吃火锅了,再不济,麻辣烫也行,她奔波一路上万里,不是来吃烤土豆的。
最过分的是,林恩把装满烤鱼和土豆的盘子递给她后头也不抬默默干饭,刀叉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安静的吓人。
季然深吸一口气,她忍!
男人还没有答应离开这座童话小城,他说要再考虑一下,季然知道,这事强求不来,如果他最终拒绝,她这趟就当作旅行了。
既然心态没问题,季然也放得开,吃完烤土豆后直接去林恩给她准备好的房间打游戏去了,林恩一边洗碗一边暗暗摇头,怎么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呢?
季然爬起来已是日上三竿,不对,应该这么说,北极圈几乎是极昼,天一直亮着,她睡的很好,洗漱好出来,林恩正坐在壁炉边的沙发的捧着一本书看的认真,她扫了一眼,是大刘的三体,还是英文版的,“看得懂吗?”
林恩头也不抬,“很精彩。”这种级别的科幻作品很罕见,特别是降维打击这一块儿,他很喜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难以取胜,他尤为喜欢这种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