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躲在石头后面的卫燃和安德烈都能隐约听到她打出的子弹撞击金属时发出的清脆声音!
还不等她第二枪的子弹壳落地,被卫燃一直盯着的橡树后面,也冒出了一个人影。
早就等着这一刻的卫燃立刻扣动扳机,将满满一个弹匣的子弹全都泼了过去,随后他便听到了夹杂其中的惨叫。
“拉诺,拉诺,你打死他了吗?”卫燃趁着换弹匣的功夫问道。
“打...打死了”
拉诺护士带着哭腔回应道,直等到枪里的最后一发子弹打完,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丢下手里的武器跪在了达尼拉的身边。
“安德烈,我去看看,你盯着点。”
卫燃说完,看着已经将达尼拉抱在怀里的拉诺叹了口气,拎着冲锋枪跑向了刚刚被自己压制的那颗橡树。
随着距离的拉近,微弱咳嗽声和狗子的呜咽也相继传来,等他警惕的绕过这颗粗大的橡树之后,立刻看到一个年轻的德军士兵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他的嘴角也往上翻涌着一个个血泡。
而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只狼狗正焦急的用湿润的大鼻子拱着这个士兵的手掌。
见到卫燃过来,这个年轻的士兵脸上露出一抹带着些许阳光的笑意,努力指了指那只狼狗,用微弱德语说道,“莱昂...放过莱昂...”
沉默的看着躺在落叶上年轻士兵,卫燃却突兀的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对准那只呜咽的狼狗和它的主人一起扣动了扳机。短暂的扫射过后,那只狼狗躺倒在了那个年轻士兵尸体的臂弯里。
放过那只狗,又有谁放过了雷夫里和达尼拉?
卫燃暗自叹了口气,这场和自己屁关系没有的战场里,其实早已经残酷到了连一只狗都容不下的地步。
看了眼不久前拉诺护士瞄准的方向,卫燃迈步走了过去,随后越走越快,近乎小跑着绕过那些长满了青苔的大石头,紧接着,便看到了一个鼻梁骨中弹的中年士兵仰面躺倒在地,而在他的手边,还躺着一支毛瑟狙击步枪。
弯腰揪出这名狙击手脖子上的士兵牌,卫燃转身快步跑向了拉诺和安德烈所在的位置。
看了眼雷夫里被手榴弹炸的破碎的尸体,再看看仍旧被拉诺抱在怀里的达尼拉,卫燃和安德烈对视了一眼,试探着将手伸到达尼拉的鼻子下面。
“他好像还活着...”卫燃声音干涩的提醒道。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淌下来的拉诺护士松开一直捂着达尼拉眼眶的手,给卫燃看了眼伤口,默不作声的摇摇头,确实一个单词也说不出来。
叹了口气,卫燃默不作声的掏出一支吗啡扎到了达尼拉的身上。那一枪几乎是从他的眼眶打进去的,又从太阳穴附近穿出翻滚在砸到了靠近后脑的位置。
别说卫燃救不了,就算他能救,就算有足够的医疗设备和技术支持,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个植物人罢了,而这一切的假设条件,在眼下这个环境中都是不现实的。
“我们该走了”卫燃硬着心肠提醒道,“说不定很快德国人的巡逻队就围上来了。”
拉诺护士用满是鲜血的手擦了擦眼角止不住的泪水,“走,马上就走。再给我...给我最后一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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