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干啥了?”
“那个不着调的坏地瓜,他竟然打着开荒种地的旗号胡来。”
“咋个胡来法?”
“瞅瞅他去的那个地方吧,就知道是目的不纯。”
“啥地方?”
“学校茅坑的后面,开荒就开荒吧,还一边忙活一边贼溜溜地往里看。”
魏淑芬不屑地说:“隔着那么厚的墙,他能看到啥?”
“墙是厚,可墙下面有洞!”
“洞里都是臭烘烘的粪水,有啥看头?不怕被熏死就让他看去!”
“你懂个屁!”吴乾坤气哼哼地说,“他那是贼心不死,是犯罪,是作孽,就该抓去判刑!”
“不就是瞅几眼嘛,又没动真格的,咋就成犯罪了?”
“你说得轻巧,那种地方是能随便看的吗?刑法上写得清清楚楚,那种罪行很恶劣,就算是不判死刑也得是个无期!”
“老不死的!”秦福安咬牙切齿骂了起来,“判他死刑才好呢,与我们无关,他是自作自受!”
说完,抓起魏淑芬的胳膊往屋里扯。
魏淑芬用力挣脱开来,对着吴乾坤说:“叔,你村长,事大事小还不全在你嘴上啊!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你说得轻巧,老东西都引起公愤了,那些个女娃的爹娘都闹到村委会了,我想挡都挡不住,这才急着来找你们想法子了。”
“有那么严重?”
“是,问题很严重。”
“他是自作自受,坐牢活该!”秦福安大声嚷道。
“好……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没啥顾虑了,这就回去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来逮人!”
吴乾坤说完,扭头就走,边走边骂着:“奶奶个腿的!狗改不了吃屎,这回让他死在大牢里算了!”
等吴乾坤迈出了门槛,魏淑芬埋怨起来:“你个死脑筋!咋就跟村长耍横呢?这不是自找难堪吗?”
“我咋就自找难看了?”
“不管怎么说,秦罗汉也是你叔,能脱得了关系吗?他蹲了大牢,你脸面上也不光彩。吴乾坤为啥要亲自跑上门来,这说明商量的余地,他是想要个情分,你倒好,一嗓子就把门堵上了。”
“堵上就堵上,他死在大牢里才消停呢!”
“你就是个猪脑子!他要是真的判了重罪,秦家被抹了黑不说,还会影响到咱家孩子的前程。”
“瞎扯,这与小兴旺有啥关系?”
“你呀,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就忘记他是咋影响你的了?家里出了个坐牢的,后辈人还咋上大学?还咋当兵、当工人?谁家的闺女肯嫁给这样的人家?这可是整个家族的大污点!”
秦福安沉下脸,闷头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个半截,起身朝外走去。
他去了村委会,隔着高高的砖墙,就听到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吵吵嚷嚷,骂声不断。
“别再磨蹭了,赶紧报警把,把那个不要脸的老死活抓起来,最好是一枪毙了痛快!”
吴乾坤说:“这事吧,也没那么严重,就算他看了,也不知道够判刑。再说了,他就是在那儿种地,又没确凿证据,派出所还不一定管呢。”
有人接话说:“上头要是不管,咱们自己想法子,神不知鬼不觉把他处理掉算完,留着他也是祸害!”
“你想咋个处理法?”
“弄死他那还不简单?办法多了去了。”
秦福安停下来,心想这时候进院子肯定会吃亏,就算不被打个半死,也会被骂个稀巴烂。
眼下要紧的事想法子镇住他们,人聚得越多,馊主意就越离谱。
稍加琢磨,他迈开大步进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