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韵向后一仰。雄浑的劲力刮的她青丝乱舞,脸颊也有些生疼。忽然又觉得头顶处多了一团阴影,原来是剑劲在被她避过之后仍旧不减其威,接连砍断了三棵树。且这三棵树呈网状向李韵扑来,显然是汤中松设计好的。
剑法讲究飘逸灵动,腾挪轻巧,一击毙命,并不是久战之技。
依李韵的见识也诧异汤中松如此威力巨大的剑招。
但她依旧没有拔剑。
李韵左手撑地,让身子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儿,落在了三棵树之间的缝隙中。脚刚站稳,汤中松又双手握剑纵身跃起,自上而下劈砍。
终于李韵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只得拔剑相挡。
“嘿嘿!”
汤中松眼见李韵拔剑,不禁冷笑了两声。
两剑相交时,汤中松借着李韵的阻挡之力凌空一脚压在剑刃上一股巨力传来,没防备的李韵被震的虎口一麻。
汤中松并没有借势继续出剑,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两人周围飞出的气浪已经冲过了树林的阻挡,将旁边官驿内的营帐都拔起了几座。
剑为双刃这是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可他竟然一脚踩了上去。
李韵的心头闪过一丝慌乱。
人们对于未知总是如此。
不可思议的身手加上诡异的剑招。
这位汤公子的身上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刀剑刀剑,谁说这刀剑一定要是两样东西呢?”
汤中松用左手食指在剑背上轻轻一弹说道。
“你用的不是剑招,而是刀法!”
李韵一下明白了过来,汤中松如此大开大合的招式是把刀法用剑施展了出来。
这剑也是特制的,刃薄、窄,背宽、厚,是真正的独一无二的“刀剑”。
既能像剑一般灵敏的刺、削,也能经得住刚猛强硬的刀法。
汤中松看着自己的“刀剑”,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说江湖中有一前辈,人称狂刀绝剑。但他不过是左手剑右手刀罢了。相比之下,我这才是真正的狂刀绝剑!”
李韵将罩衣一抛,在空中挽了三个剑花。
纵使汤中松再少年天才,也不过堪堪人师境界。这境界与资历的差距不是轻易能弥补的。
只需一招,定能还他个通体清凉。
汤中松不急不慢的把“刀剑”换到了左手,然后把剑刃的一侧对着自己右臂劈了一刀。
深可见骨,血流如注。
汤中松惨叫一声倒去,将那把“刀剑”压在自己身下。
“公子!你怎么啦!”
官驿方向,朴政宏和姜恒娇带着大批军士赶来。
看到汤中松身受重伤到底不起,朴政宏连忙脱下身上的穿着的毛皮大氅盖在他身上。
李韵提着剑苦笑。
自她离开集英镇开始,就已是局中人。
“你个臭婊子竟敢拿剑砍我,你给我等着!什么花魁大家,我让我老爹把你充了军妓!”
“你们还不快将她拿下?算了算了……凭你们的武功断然是制不住他的。政宏你快跑!回丁州府后告诉我娘和我老爹,就说他们唯一的儿子被个青楼女公子砍死了,让他们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汤中松像个无赖的死狗一般躺在地下又哭又叫。
胳膊上的剑伤是做不得假的。
姜恒娇和李韵虽是好友,但职责所在不得已也拔出了剑对着她虎视眈眈……
汤中松觉着自己的头有些发晕,失血过多的他却没有运功止血。
谎话要编完整,做戏要做全套。
这是汤中松一直奉行的理论。
对自己下死手般发狠,也是一种最极致的隐忍。
李韵看着汤中松的表演,突然漫上一股疼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