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真人也是笑着叹道:“尉迟道兄方才悖逆之言,老道耳眼昏花,便是听不大清楚。所以道门清谈、儒门取义、释门求脱,在王者刀兵面前,终是于事无补。若不肯趋附的,便只有白日飞升、成仁涅槃一途了。”
尉迟真人释怀一笑道:“对弈便对弈,作什么忧国忧民?又不是修道之人的担子。越俎代庖,非我辈所为也!”语罢,又将一枚黑子补在了关键之处。公孙真人不假思索,也是一招跟上……如此你来我往,忽忽杀过几局,圆月已经悬在苍黑的穹庐中央,尉迟真人也打起了哈欠。
公孙真人环顾四周,弟子们早已熬不住困意,回客房歇息去了,便站起身来,向尉迟真人拱手道:“尉迟道兄!今日便就此罢手如何?早些歇息,明日再会。”
尉迟真人抻了抻肩臂,便也拱手道:“玄同老弟,听君一夜话,心有戚戚焉!果然是千金易得、知己难求,那便明日再会!”二人拜别,便各自歇下。
身在洛阳城中,又是客居他观,杨朝夕等四个弟子次晨醒来,洗漱穿戴一番,便至公孙真人房中问安。公孙真人简单说了些经文,又做了解释,才正色道:“昨夜我与尉迟观主说定,一会吃过早斋,便在院中演武场内演示些拳脚。尉迟观主乃拳术大家,他族中传下的‘夺槊拳’,也是盛朝立国之初,威震三军的一流拳法。机缘只此一回,你们四人务要仔细观摩,不懂之处亦可发问。”四个弟子应下,便随公孙真人起身,一道出了客房。
宽阔院落中,有的地面石板尚存,有的地方却缺损开来,只有演武场那一方区域,才整齐地铺满青石。青石地面上好几个粗壮的木桩,木桩上横七竖八地插了好些粗木棍,皆光滑可鉴。演武场靠边的位置,有两个兵器架,木制的刀、剑、枪、矛、戈、戟、槊等兵器一应俱全,颇为壮观。
几个年轻道士和道童穿插地立在演武场上,自顾自地练着拳脚兵器,并没有整齐划一的节奏。昨日那传宗子方七斗、朝宗子连江平也在其中,一个耍着两柄短匕,一个却挥着狼牙锤,均为木质。两人有时自行习练,有时又趁对方不妨,攻过去对上几招,却看不出什么高下来。
公孙真人与四个弟子远远地看了一会,尉迟真人才从自己房中走出,笑眯眯地望向这边。公孙真人便领了弟子,绕开演武场,向尉迟真人方向走去。拱手笑道:“尉迟观主安好!”
尉迟真人兀自打着哈欠,看了看演武场上的动静,自嘲道:“这几个小子倒是挺勤快,这么早就起来练功,倒是老道起得晚了!玄同老弟,咱们先去斋院吃些早斋,一会也来演武场这边。我都忍了两三天,早想见识见识你那个‘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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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道功’,真个是拳理玄妙、回味无穷……啧啧!”
公孙真人笑了笑:“尉迟观主不愧为武痴,武艺求索之心,更胜少壮之时。”说完一行人便跟着尉迟真人,进了斋院,在一间房舍里围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