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挂历还是新鲜东西,印工业广告的基本就是老陈家这一份,镇里这些头头脑脑都有些人脉关系,没准哪条线就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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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商机。比如到市报社印刷厂本来是去印东西,看到车间外拆下来的印刷辊筒后,孙旭友立马就问,这辊筒是修是换,顺手就推销了自己的业务。
到镇里打点,陈树志想带上陈树俭,哥俩一起走动关系,但陈树俭说啥不去。这时他正带着陈立伟摆弄一台二手挖掘机,韩国大宇产的履带式挖掘机,这玩意开沟、平场地就是好使,远处还有一台二手的履带吊,带夯锤的,强夯基础用。这两台施工机械,都是从蓟市东港倒腾过来的。东港这个时候正在成为是北方最大的整车进口港,从隐秘渠道(那俩字还是不能打出来,省的被和谐)能进来汽车、摩托车,甚至挖掘机这种二手的非道路移动机械,你只要在国外买得到,就能找到渠道弄到国内,国家缺这些机械设备,有关部门干脆闭上一只眼。
这两台机械其实能有八成新,花了100多万,陈立伟正在驾驶室里摆弄手柄,开春就能用上了,场地里已经规划好的铸造车间、二号加工车间都将施工。
而陈树俭关心的是:这么一台大家伙得用不少钢铁吧,这履带是铸铁的,等铸造车间投产咱们家也能生产,得好好研究研究,把这种设备上用到钢铁的配件都弄出来。难以想象,一个当了半辈子农民的人,对鼓捣钢铁产生了兴趣。
陈立伟管理的车队已经很有规模,小四轮、四不像有10多辆,还有10多辆东风挂车,挂车是元亨公司购进的,雇佣的司机。车队有维修工,还有专门的调度,安排出厂产品的运输,还要协调配载的事情。陈立伟进行运费核算、检查油耗,还要协调路上遇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手机不离手、一会儿也不得闲着,他却干得欢,很有经理的派头。
陈立民这个时候在杵捣计算器,工人们的工资都已经结清,自己今年净收入好几万。从县建出来,已经干了几年,搁以前年份,他这个包工头也就是挣个辛苦钱。算起来包工头就是扒皮的,比如一个工程跟业主讲好需要500个工10000块钱,他管理到位只用了400个工,节省的2000块就归自己;如果没算计好,或者出了问题需要返工,包工头也有可能赔钱。陈立民后半年给利民机修厂干活,工程量该多少是多少,需要工程变更,也按照实际情况核算,工程款没少给一分钱。在这种情况下,陈立东找他商量组建建筑公司,他立马表示同意,从工头变成企业高管,工资、分红比包工程可是稳当多了。就是有一点,他曾经是那爷俩的头,现在变成了给人家打工的。
这个春节前后,南陈村的鞭炮非常热闹。南陈村不大,全村200多户,800多口人。村里在利民机修厂学徒的、跑运输的、收废品的、干施工的、后勤食堂打杂的得有百八十号,这个年就过得油水很足。
年根时,陈树廉回来了,脸色还有点黄,但是精神头不错,肝病好得差不多了。陈树俭的亲哥陈树勤一家子也回来了。陈树俭兄弟哥俩,上边还有个姐姐。姐姐一家在东北,几年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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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面。陈树勤在蓝市百货集团担任仓库主任,他的大儿子在蓟市做海鲜生意,二儿子在蓝钢,中间是个闺女,已经出嫁到邻村,开了超市,卖百货用品。陈树勤在市里分了房,只有过年过节才回老家。
老哥几个在年前就开始扎堆走动,在一块儿有说不完的话,一边感慨华夏的经济,一边说叨村里各家各户的情况,谁做买卖挣了钱今年起盖了新房,谁没混好过年都没回来,谁家的孩子上了大学、研究生。当然话题最多得就是陈树俭爷仨,对这一家的变化,几乎是当成村里的传奇来议论了。
大年二十九的时候,陈立春哥俩从燕京赶回来,在燕京,张兵、刘鹏都见到了,就是没见到马建国。老马老家在安溪省,他的母亲身体不好,老马就提早请假回家去看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