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天子谋划向来如此。”
“嗯……正是如此,按正常来说,天子若是首肯魏公之议,那么南郡太守之职,与这个兖州刺史之职,就是咱们反击的关键,然而现在荆州既已光复,着实也没有必要再将江陵作为荆州治所了,说不定程昱会直接将治所迁到夏口。”
荀彧补充道:“他不会迁到夏口的,他只会将治所迁回宛城,那任峻原本就是魏公的人,如此,怕是连南阳也要重归于魏公治下了,至于南郡,若是不派个重臣来当太守,国渊和完全可以仗着程昱的支持以战事为由,源源不断的从南郡抽血,就像此前刘表在南郡抽长沙的血一样,如此用不了三两年,南郡与江夏的政治地位也就倒转了。”
“兖州就更不用说了,不管是谁来当这个兖州刺史,哪怕是皇叔、太尉、你我,也依然不可能对兖州做任何事,真的就只剩下监察之权了,这一环套着一环,颇为高明啊。”
“呵呵,真不愧是魏公,用谋用计,端得是老辣,这手笔,倒是与奉孝大不相同,不像是他做的谋划。”
“嗯……所以这几处两千石的位置上,魏公都已经算计得颇为周全了,如果是天子的话……”
“其实,也未必需要从南郡太守、兖州刺史这两个职位上想法破解,跟随了天子这么久,我或多或少的也有了一点心得,尤其是我按照仲谋所说,将天子用计与言行进行了摘要或是整理之后,倒是也发现了一些规律。”
“哦?”
“天子用计,喜欢从不起眼的小处去着手,用看一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事情,通过某种契机进行联动,最终却能以小治大,以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所以……如果是天子的话,他的眼光也一定不会放在南郡太守、以及兖州刺史这两个重职之上。”
“嗯……你说得有道理,可是,天子会怎么做呢?”
两人正说着,就又听门房来报,送上了拜帖,说是尚书刘晔正在书房等候。
这个刘晔是尚书台的尚书,而且专思工程建设方向,嗯……也就是后世的工部尚书,算是荀彧的重要副手,此人要来自然是工作上的事情,荀彧也不好不见。
一见面,刘晔就哭诉道:“两位令君,天子又给我下了一道深意极深的命令,我……我悟不出来,天子好像很生气,还让我滚,两位令君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二荀闻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一抹小兴奋。
“子杨休要惊慌,快进来坐,正好,我们二人约了仲达晚上一块吃火锅,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差不多快要到了吧,有什么事,一会儿咱们吃火锅的时候说。”
刘晔一听,也是放下了心来,司马懿是现在朝中最了解天子的近臣,有此人在,再加上二荀,想必也一定可以分析出天子此策中所包含的深意……吧。
过了一会儿,司马懿果然如约而至,而且还自带了一点老驴肉过来下锅子,吃火锅涮驴肉,也就是他们河内人有这癖好,恨不得顿顿都吃驴。
“仲达来了?快坐快坐,今天还真的有一件事是跟你有关,本来是一件事,现在变两件事了。”
“哦?跟我有关?”
“这事儿,就让子杨来说吧。”
然后刘晔就将今天在宫中刘协与他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整个洛阳旧址,都变成新皇宫?还要求北宫一定要比南宫大得多,至少占据八成以上?这……”
这事儿还真跟他有关,毕竟他是河南尹么。
况且他爹还是洛阳令呢,这就离谱,现在,洛阳都特么要没了!
“此事,天子肯定是另有深意的了,天下人都知道天子爱民,务实,对自己的私人问题从来都看的很轻,新皇宫建得这么大,不可能是为了劳民伤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