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斗笠罩头,他瞧不见小丫头的表情,却从她攥紧衣角的小手,看出小丫头的局促。
“小阿免,那天你发现我了?”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小丫头点点头,“我听到大哥的呼吸声了,听到大哥好像很激动,所以我知道我背得东西,对大哥很有用。
但是阿爷不让我把这些背给第三个人听,所以……”
“所以你就假装不知道我在偷听,故意背给我听?”
宁夏鼻头微酸,走到近前,轻轻拍着小丫头瘦削的肩膀,“听阿爷的话,大哥不听。你知道你背的是什么吗?”
小丫头摇摇头,“我背了好几年才全部背会,阿爷让我尝尝复习,不要忘记。”
宁夏暗暗称奇,小丫头完全是凭着超绝的记忆力,在记忆一个个毫无规律的古怪音调。
宁夏无法想象,要记下长达半个小时的毫无规律的古怪音调,到底需要怎样的毅力和天赋。
“大哥,我可以和阿爷……”
“听阿爷的话,没坏处。”
修为难复,纵然多修出两道锁,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额外的意义。
他能明白小丫头的拳拳之心,却不愿让她心生困扰。
“走吧,回去下棋。”
宁夏笑道。
“好耶!”
小阿免雀跃不已。
两人才行到大门口,便见一个富态中年领着两个身着衙服的税吏等在门口。
三个月前,禾稻丰收时,这三人到过萧家。
宁夏亲眼见到,小丫头辛苦耕种、收来的七十几袋稻子,被征走五十几袋。
还不到收割季,这三人又来了。
“小阿免,上次收的是田赋,这次收的是役差税,你家就你们爷俩,就不用应役了,缴些役差税就行了。”
富态中年是此地的里长,姓王。
“缴多少?能不能剩下一些,让我们撑到下次收割?”
阿免怯懦地问道。
“一个役夫十公袋,你们家两个役夫,不对,这家伙是哪里来的?”
税吏赵甲抽出腰刀,直指宁夏。
王里长急声道,“此是萧家新来的客人,已经有些时日了,没有为非作歹的迹象。”
赵甲收刀,“既然老王你作保,我就不走程序了。她家得按三个人收,共计三十袋,稍后,让你们里的夫子搬去衙中。”
阿免急了,“我们家就剩十五袋了,缴不起那么多,等下一季收割了,再补缴可好。”
税吏的钱乙哈哈大笑,“小姑娘,都像你这么说,我们的税就不要收了。老王,你能处理好吧?”
说话间,一阵风吹来,小阿免脖颈处的纽扣脱落,露出一小片莹莹如雪的肌肤。
钱乙眼中精光暴涨,“这样吧,十五袋就十五袋,小阿免既然发话了,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说话之际,钱乙悄无声息走到阿免身边,猛地挥动腰刀,刀鞘正打在阿免斗笠上,刷的一下,斗笠被磕飞。
“啊呀。”
钱乙惨叫一声,向后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