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晚,刘县丞便让人把城中五家粮店老板带回衙门,直白地说:贼寇交代,平日里劫掠的粮食都委托城中粮店卖了,所得利润对半分,但具体是委托的那一家,还不知情。
目前两位贼首已经伏诛,还有个小贼首在逃,相信不日便会缉拿,缉拿之后,谁和贼寇串通,便见分晓。
但是现在嘛,城外百姓有难,需要粮食,县丞便卖个人情,各位把自家的粮食匀一些出来,便宜卖给官府,那个暗中和贼寇私通的人便不计较了。如若不然,被贼寇咬出来,可是要杀头的。
几位老板面面相觑,都摇头,说自己是清白的。
王汉冷笑,道:“那个往城里输送粮食的贼人中了我一箭,跑不远,我已经安排了心腹去追,最多两三个时辰便能捉到,若是被他咬出来,谁收过贼寇的粮食,我必然是一刀斩,有一个杀一个,有一对杀一双,若你们全都有,我就全部杀。”
说到全部杀三个字时,人做凶脸,怒目而起,宛如庙里的怒目金刚。
在座都是当老板的,个个是人精,哪能不懂王汉意思?
现在就是要他们降价卖粮,不管他们有没有和贼寇勾结,同意降价,便是良民,不同意,贼寇便会乱咬,咬到谁谁倒霉。
换句话说,王汉想整谁,谁就倒霉。
这是将刀架在脖子上逼他们便宜卖粮,再直白点,这是光明正大地从他们手里抢钱。
粮店老板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可能自己平日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几代人积攒了些家产,王汉一句话就要他们贱卖粮食,这等于抢他们的家产。
不地道,不仁义。
但王汉才不会计较这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给他们直接安上一个通匪罪名已经是仁慈,谁让他们手中有粮却不舍得接济,反而粮价定高呢。
五个老板明白这个道理,有位张老板表态,“降价出售粮食可以,但别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们是自发降价,只是不忍百姓受饿,赵将军如此说,便要还我等个公道,那个贼首务必抓到,我要当面问问他,是谁和贼寇勾结?勾结贼寇者,合该斩立决,但我等良民,却不能无辜受屈。”
刘县丞还没说话,王汉先表态,“张老板深明大义,就凭此番话,我都能排除张老板通贼罪名。”而后扭头对花荣说:“听到么,回头审讯,但有贼寇说粮食运往张老板处,必然是诬陷,直接砍头,无须禀报。”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辩解?几个老板都瞪大眼,张口结舌,除了同意低价卖粮,别无他法。
毕竟,低价卖粮,好歹还有些钱不是。
一通谈判,又多了数千石粮食,刘县丞喜出往外,连夜发布告示,通知各村里正,组织灾民领救济粮。
对话至此,灾民一事暂时解决,王汉对刘县丞道:“那些贼寇不忙放,抓着了让他们去修堤坝,另外,若是粮食不够,就审讯贼寇,他们抢的布匹首饰都去哪了?把那些卖布的卖首饰的都请来问问,让他们拿钱买粮。如果还不够,就问贼寇抢的马匹牲口都卖给了谁,把那些肉铺老板也抓来问问。”
一通话说完,这回刘县丞也懵了,瞪大眼半晌说不出话,神态翻译成后世白话就是:还有这种操作?
王汉救了鄄城,当夜受到刘县丞热情款待,嫌弃旅馆住的不舒适,愣是将自己的卧室腾出来给王汉用,自己一家老小去住旅店,此种父母官,让王汉称赞。
因为是暂住,刘县丞只有一间主卧,王汉却有两个妻子,谁睡主卧却成了问题。别说李清照是大姐,那蔡湘自从下车起就梨花带雨,等到晚间已经哭起来,抱着吴妈说自己冤屈,明明是正妻嫁过来的,如今却成了妾,受这般待遇,不活了,我不活了,一下子要去投井,一下子要去上吊。
当然,这些动作是王汉刚闲下来她才做,要的就是让王汉看到。
王汉能怎么办?自己捅了这个篓子,只能自己堵,总不能真让蔡京的女儿去投井或者是上吊。
无奈,王汉发话,今日一龙二凤,大被同眠。
李清照是谁个?堂堂大才女,知书达礼,学富五车,能同意他这做法?
但毕竟是大姐,白日里也得了王汉好处,知道他没诓自己,的确是长久没碰女人——量在哪摆着,不夸张地说,差不多喷了一小碗,怎么擦都擦不完。
因而,李清照没让王汉为难,今夜让了,便让蔡湘当回主家。非但如此,李清照还要教训王汉哩,“官人有些胡闹,不娶归不娶,娶了便要好生对待,怎能过门这许多天不碰她?传言出去,不是要别人私下里议论我?说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