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瓷的脸一点一点冷下来。
何小云跳下屋顶,一片手绢飘在空中,刀光一闪,两只丑鸳鸯被刀刃分开,坠落在地面。
“就当我俩这一面没见过,忘了吧。”
人在要死的时候总是格外惜命,会贪恋世间的美好。苏先生,竹林党,平等人间,习瓷...都滚去一边吧,这些事情如同乱麻般盘踞在脑海中,干脆一刀两段。
何小云在屋顶上看见了入院来的江秋,刀光分开人群,刀尖向前,抵住江秋的喉头,“解药。”
江秋摇头,“何千户,你知道了这些事,难道还觉得自己可以抽身而退?”
血顺着江秋的脖颈滴下,江秋默默盯着何小云,拦在他的身前,对上他的眼神,刀刃在一点点前进,划破肌肤,将割入肉中。
习瓷开口,“他要什么都给他。”
江秋叹气,下一瞬已掠至何小云身后。
有东西压在心口,何小云往外走,习瓷盯住他的背影,他没有回头。
习瓷咬牙。
“明日,祝同生一定要死!”
......
金玉满红楼的四楼东阁。
祝金蟾张舟粥吃过一阵,桌上的珍馐都动了筷子,何小云还不来,祝金蟾放了碗筷,轻手轻脚地摸到门前探头往外看,张舟粥嘴里不停,嘟囔着说话,“祝姐姐这地儿就一普通酒楼,红妈做主意不容易,你别惦记这里的东西。”
祝金蟾反手将门栓合上,回来就给张舟粥一脚,“都说了你姐姐我金盆洗手了。”张舟粥不解,“锁门干什么?”
“这件事不许告诉你师哥。”祝金蟾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个白玉小印扔到张舟粥面前,“大威镖局运的宝物让我给偷出来了,装银两的马车底下有夹层,里面装着不少乱七八糟的小玩意,还有图纸,图纸和其他的东西我实在看不懂,就把玉印给拿来了。”
张舟粥嘴里不停,瞥那玉印几眼觉得有些面熟,当即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拿起拿玉印细看,白玉正方小印,手感温润细腻,一整块极品和田玉,上雕一麒麟,胖头肥尾须发活现,神气十足,翻过来刻着四个小字,展伟豪印。
这方小印,分明是父亲察觉出事情不对让自己南下找方书时塞到自己手里的那一块。时间过去不久,张舟粥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印章翻过来是一幅画,怎么变成了这四个字,还有,这印明明是交到了齐白钰的手里,怎么会成了十方商会交给大威镖局托运的镖物呢?
张舟粥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担心,“魏雪竹这人冰雪聪明,要是发现了猜到是我们拿的怎么办。”
“猜到又能怎么样,你何大哥可是锦衣卫,就凭他们也敢上门来找麻烦?”祝金蟾得意洋洋,一把抄过张舟粥手里的小印重新收进怀中,“展老狗的私印,偷到这玩意再金盆洗手,你姐姐我在江湖上的名号就得要更进一步,我可得好好想想,是叫六指盗神祝空空呢,还是六指盗圣祝空空?”
“你不说又没人知道是你,要这个虚名做什么...”张舟粥小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