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河那张清隽到令人羡煞的脸上,精致的眉眼瞬间拧在了一起,挺秀的鼻皱皱着,大有一种十分嫌弃的意味。
他就说,方才距离这很远,鼻尖处就时有时无地飘过一阵莫名的味道。
随着这股味道越来越清晰,让人想忽视都难,洛星河甚至费了些心思注意周边的人,细细观察,试图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出那位捂着肚子急切上厕所的人。
暮晴注意到男人扭在一起颇有些纠结的表情,她的手还落在他的衣兜里,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她笑:
“很臭么?”
许多人都觉着螺蛳粉的味道很臭,让人无法忍受那种,但也有的人,这种独特的味道反而闻起来很带感,甚至会有香气满满的错觉,譬如暮晴。
所以当她看到洛星河难得无措的样子,自然问出了口。
洛星河颇有些为难地想回答“很臭”,但看见小姑娘那双怀着希冀的星眸,又联想到这是小姑娘特意带自己来品尝的,咬牙忍了忍,非常口不对心地扯出一抹笑:
“......不臭。”
暮晴很满意:“对嘛,我就说螺蛳粉多香呀!果然还是哥哥有眼光!”从前带云夏来,云夏都接受不了,可把她愁坏了。
苦笑的洛星河:“......”
这家老刘家螺蛳粉因为地处御街,客流量本身就大,味道又极为正宗,所以在这片美食云集的街道两旁格外受欢迎。
此时又恰逢饭点,人更是格外的多起来。
暮晴同洛星河等了好一番功夫,才排到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里,暮晴对此处倒也满意,不必理会过往的行人。
一张圆桌,两把圆椅,桌子右侧摆了筐方便筷子,酱油醋一应俱全。
腰肢围着围裙的老板娘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自家装订的记录本,攥着一只圆珠笔,笑问:
“两位想点点什么,我们家的螺蛳粉量都挺大,里面还可以加各种小料。”
暮晴幼时常来这里,这家螺蛳粉开了近十年了,老板娘当时还没跟老板结婚呢,现下认不出暮晴也属正常,更何况她还变了妆,暮晴笑着道:
“两碗大份的,各加一份腐竹和酸笋,谢谢呀。”
老板娘听到这声谢谢,记录的笔尖顿了一下,还真是个礼貌的孩子,她这才细细打量了暮晴一眼,就是妆化的浓了些,而且这脸上小馒头大的痣......确实拉低了颜值,可惜了可惜了。
她这一瞟,也顺道看见了洛星河,顿时怔了。
这男人......气质不凡,一身贵气,此时他垂着眉眼,碎发遮住了额头,但单从侧颜看去,也直叫人称赞一个“俊”字。
在老板娘的打量中,洛星河漫步经心地抬首,同他对视的那一刻,老板娘看到他那双深眸里的冷,忙躲闪着,没敢多说,继续忙生意去了。
洛星河淡淡地收回视线,旁边有纸巾,他抽了几张,骨节分明的手轻攥,细心擦拭着桌子,尤其暮晴面前的区域,他拢着眉,擦的格外认真。
暮晴撑着下巴,眯眼笑:“你从前是不是都没来过这种路边摊呀?”
“嗯。”洛星河又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一遍桌子,他瞧了一眼暮晴,扬眉:
“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