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永乐公主,有何目的?
难道就只是心血来潮单纯刁难东厂?
宋怀走近,按照沈千昭的吩咐,走进了珠帘...这已是逾矩。
“抬起头来。”
没有珠帘的遮挡,沈千昭终于能够很好的,清楚的看到面前人的宋怀。
十七八岁的模样,不喜不忧,清清冷冷,眉宇面貌间透着一股子难掩的清高傲岸,薄唇比寻常人少了些血色,显得整个人冰凉淡漠,不易亲近。
被迫抬眸,宋怀看见,那贵妃椅上躺着的女子,已不是方才的装扮,一袭水青色的纱裙掩盖不住曼妙的身姿,如雪般的肤质若隐若心,一袭墨发披散,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暼见这般出格的一幕,宋怀慌忙垂下眸眼,跪于地下,“属下逾矩,请殿下责罚。”
嗓音低沉,不似一般的宫中太监那般明亮尖锐。
沈千昭见他反应,就如上辈子撞见自己时那般...她勾唇,嘴角边挂着得逞后的笑。
沈千昭从贵妃椅上起身,走了下来,脚步不急不缓,行至宋怀面前,微微蹲下身,修长白皙的手指勾着宋怀的下巴,抬起他低垂的脸,“逾矩...你何处逾矩了?”
嗓音微轻,带着一种欲语还休的女儿家语气,勾人无声。
“素闻东厂的大人们,一个比一个神武,今日得见宋大人,才觉传言果真不假。”
冰凉的触感袭上宋怀的下巴,他微微一惊,被迫与之对视...
“宋大人,你们东厂的人,都似你这般生了一副好容貌吗?”
一股子淡淡的女儿家的幽香萦绕鼻尖,那双桃花眸水光山色,似能蛊惑人一般,一瞬间,宋怀竟有些失了神。
待回过神后,他维持着恭敬的跪姿,一动也不动,眸光平静,“殿下千金之躯,属下身份卑微,不应冒犯殿下,窥视殿下面容。”
“我的面容有何不能直视?”
“宋怀,本宫许你冒犯。”
沈千昭嘴角微微上扬,另一只手执着绣帕,抚上宋怀额角处的脸颊,将零散几滴的汗珠擦拭而去,动作轻慢,像是在对待什么珍惜之人或是物件,目光中有缱绻...
可心里有别的事的宋怀却察觉不出来。
往日里,这些个贵人,连见着他们都觉得晦气,更因为他们身子残败,向来又是一边看不起他们这等阉人...
而眼前,这永乐公主的言行举止,着实令人又惊又怕!
幽香逼近,那只软白的小手隔着绣帕抚上他的脸颊,宋怀心中异动,脸色却“刷”的一下惨白,他跪着后退了两步避开。
“殿下,您不该如此!”
这等子逾矩之事,若是让旁人见了,自己如此冒犯陛下恩宠的永乐公主,九条命都不够他偿还。
于这永乐公主,名声更是不好。
被这样视若蛇蝎般的避开,沈千昭也不恼,只是将手中的绣帕叠成方块,素指勾动宋怀东厂服的领口,将那方绣帕塞了进去,贴在宋怀心口。
那只香软的小手,无声在宋怀心口轻轻的划动,写下一个字...
身份悬殊,宋怀不敢伸手将面前的人推开,那方绣帕像是发烫一般,隔着里衣,烧灼着他的心口。
直到他脚步有些飘浮的离开永乐殿时,耳畔似还回响起那道温软的女声...
“宋怀,这是我的闺名...”
“昭昭。”